他的异能是空间转移,能将30米内的任何东西转移到自己身边。
他可以困住莫时鱼,但这也代表着他本人必须待在这里。
可莫时鱼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他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趴在自己背上。
猛地回过头,才发现那是一只白色的娃娃,黑窟窿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手中凝聚着慢慢成形的断头绳。
又一只白色人偶落在莫时鱼的肩膀上。化作了白发少年。
果戈里死死盯着莫时鱼和舍雨,那略有些相似的容貌,毫不在意脖子上越来越紧的断头绳。
巢母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孤苦伶仃的面对整个世界的恶意,无论在哪个时间线,哪个平行世界。
他最渴望自由,他永不得自由。
“是你发现了我啊。白发术士。”果戈里说道。
这个时间线,有什么区别?
脖子的绳索猛地收紧,他大笑起来,笑声愈发发狂,“莫桑,祭祀已成,继续往前走吧,你能不能破开阻碍你的网,答案就在前面,进去吧!”
身后广场的污染者们根本没有被他们这里的骚乱打扰,他们依然围在一起跳着诡异的舞蹈,风越来越大,黄沙越刮越高,不详的氛围越来越明显。
一舞完毕,污染者们发出难听的惨声欢呼,一部分污染者跑上了旁边的大楼,然后一个个像落入锅的饺子一样跳下来。
广场上绽开了一个个可怖的血花。
莫时鱼望着这一幕,只觉得毛骨悚然。污染者用生命祭祀,他们在祭祀谁?
巨大的树根从广场上破土而出。这些树根吸食地上的尸体和鲜血,越长越粗,往四周张牙舞爪的侵袭而来。
“这是……”舍雨的瞳孔收缩了一瞬间,他猛地看向了莫时鱼。
莫时鱼握着舍雨的手,脸色难看,“玛雷戒指。”
这些人是在祭祀和「书」一样为世界基石的玛雷戒指,那就说得通了。
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变化,像坠入了另一个次元,时间、空间都开始扭曲。
他按着头,痛苦的跪倒在地上,脑海里的记忆仿佛如潮水褪去。
刚才听到的属于小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小鱼……】
【你一定要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
原来如此……
莫时鱼在最后拿出手机,迅速打了一个电话,低语几句后,挂断。
“舍雨。”他低声道,“走吧,进去吧。”
“你一定可以找到我,然后唤醒我。”
“愚昧的呼唤换来神性。”
白玉一般的手指抚过琴键,钢琴轻缓流淌的声音,黑发的青年垂着纤长的睫毛,他拢了拢白色毛线帽,望着歪倒在街上的白发小丑,“但求无悔。”
第134章
莫时鱼惊醒过来。
他望向周围。
他正躺在一个狭小卫生间的地板上,周围潮湿,闷热。
离他不远的门紧紧闭着。身旁是一个简易洗手池,靠墙是一个洁白的马桶,不知哪里的水管漏了,把地面弄得很湿。从地上起身的他衣服也湿透了,贴在身上。
他想撑起身体,手腕却是一沉。
叮铃——
他转过头,就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他的一只手被铐在洗手池下方的水管上,银制的手铐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手铐……莫时鱼愣在原地。
他像个犯人,被拷在这个狭小的洗手间里。
他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他竟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他好像忘了许多东西。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个逼仄阴暗的洗手间里。
周围安静到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艰难的直起身,把手铐的链条拉到极致,扬起一点下巴,才终于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烟灰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凌乱如烟雾。
同色的眼瞳里布满血丝,脸色苍白,露出来的脖子上有大片的泛紫的指痕和淤痕,七八分憔悴的模样。
奇怪的发色。
他被脖子上的伤口吓的后退了半步,扯到手铐,跌坐在地上,手指摸到了地板,热呼呼的,像某种动物的皮。
要想办法逃出去。莫时鱼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他先试图勾不远处的门把手,能勉强摸到,但是没能开门。
门上锁了。
他泄气的收回手,这回他选择在四周搜寻可用的工具。
他注意到角落的地上堆着一些衣物,有学生的制服,滑顺的风衣,甚至还有长长的红色裙子,他将这些衣服都翻了一遍,竟然在其中一件风衣的口袋里翻到了一个小巧的钥匙。
这会是离开房间的钥匙吗?
手铐的锁孔太小,这把钥匙显然不是开手铐的钥匙,他努力伸长手,试着开卫生间的门锁。
钥匙插在锁扣。但没能插进去。
这不是开门的钥匙。
莫时鱼够钥匙孔的手一抖,钥匙掉在地上。
让人没想到的是,钥匙沾染到地上的水渍,竟迅速变了颜色,从古朴的铜色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好像沾了血。
正惊异于这神奇的现象,忽然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呯的一声,门被打开。
他受惊的往外看,只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来人眉长眼窄,面容深刻。
是一张好看、年轻的眉眼。
但垂眼时,那过于锋利的鹰钩鼻像明暗交替的肖像画,弱化了眉眼的颜色,让人的印象深刻只剩下这格外尖锐的一笔。
他一步步逼近,身形高大,嘴角擒着笑,但奇怪的是,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莫时鱼被看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往墙角里缩了一些,藏在凌乱发丝后面的眼睛睁大了看他。
“今天有乖乖的吗?”
他低下头,手抚顺他的头发,带着一股诡异的温柔。
是谁?莫时鱼盯着他黝黑的眼睛。
无论怎么搜索回忆,记忆里也没有这个人的影子,身体却在自发的抵触来人的触碰。
这个人看到他手上的手铐,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看来就是他把自己囚禁在这里。
男人随即看到了地上的钥匙,弯下腰捡起来。
“你用钥匙了?”他说。
莫时鱼看着他手里变色的钥匙,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好像预感到了某种不祥的征兆,身体像皮筋一样绷紧了。
男人等了几秒,没有等到莫时鱼的回答,朝他伸过来。
下一秒,莫时鱼只觉得头皮一阵剧痛。
那只手如铁钳一般揪住他的头发,往墙上掼了好几下,耳朵里是晕眩的嗡嗡声。
他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回答,就是有了。”男人看着趴在地上的他,这样柔和的说,“你不忠。”
“你对我不忠,宝贝。”
莫时鱼咬牙撑起身体,死死盯着他,“你这样是违法的!”
男人笑了一声,蹲下来,“明明乖乖等我回家,就不会挨打了,为什么还想着逃跑?还要惹我生气?”
他往他这里伸手,似乎想摸摸他的头发。
“……”莫时鱼抓住机会,凶恶的抓住男人的手,用力咬下去!
没有咬到肉的感觉。他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他用的力道能生生把那块肉咬下来,可身上的人一点肌肉收缩都没有,声音也平静无波。
“错了。”
莫时鱼在地板上蜷缩起来,喉咙涌着一阵血腥,忍不住抵着地板剧烈咳嗽。
男人的每一下都带着要碾碎人的力道,而莫时鱼的行动被限制在水管周围。
躲不开。
“这时候,该低下头道歉,认错。”男人抹去他嘴角的血。
莫时鱼无法理解现在的现状,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他要被打死了。
道歉……凭什么?
莫名其妙打他,关他,还要他道歉?
某种极为愤怒和怨恨的情绪从身体深处涌出来,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他的五指摸索到了地上的镜子碎片,划破了男人的小腿,在他吃痛倒下时,他跨坐在那人身上,将碎片用力插入了他的眼睛里,一下,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