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但万人迷[快穿](293)

2025-10-12 评论

  这太极殿生冷,好似龙榻上的先皇散发的不甘阴气,玉岐筠用轻微的力道碰了碰青年的手腕,像从前无数次那样为他保暖。

  只是这次,力道格外轻。

  青年声音停顿后,便转头同他对视,玉岐筠看着他年轻细腻的眉眼,反而掀唇,唤他:“陛下。”

  随后便松开了他的手腕,去撩衣摆,竟是要跪下行礼。

  于玉岐筠而言这再寻常不过。

  待流光登基,他们便是君臣了,众人在这看着,玉岐筠定是要行这个大礼的,否则传出去,都以为他这位皇兄对新帝心有芥蒂,才故意忽视对他的礼节。

  玉岐筠跪也是跪得心甘情愿。

  反正私底下,他没少这样。

  “皇兄。”

  玉岐筠还未弯身,青年已先扯住他的衣袖,随后冰凉的手指攥住了他的腕骨。

  他下意识抬眸,竟是怔了一下。

  “不用。”青年低声对他说,“我们不用拘这个礼。”

  “你不止是皇兄,更是……”

  更是什么?玉岐筠自然知道这个答案,可看青年闭着嘴,故意觑着他不往下说,还是有种不合时宜想招惹他的冲动。

  门外众人跪地俯身,新帝未免礼无一人敢抬头。

  是以他们根本不知殿中发生了何事。

  玉岐筠扫了眼外人,低声说:“私底下如何都行,可大庭广众下,皇兄若不拘这个礼……”

  “若方才在殿中,玉玺印的是立皇兄为储君的那份圣旨,现下皇兄便是新帝了,你也会要我行礼么?”

  玉岐筠立刻沉了脸,“自然不可能,这辈子你不可能矮任何人一头。”

  说完,玉岐筠反而是抿直唇线看他板脸了,玉流光话语轻飘飘,“所以,别为难我了。”

  “……”玉岐筠终是直起身。

  他松开他的手,将他轻轻推到阳光底下,到太极殿门前,要他去独身面对这些跪俯在地的臣民。

  艳阳刺眼,落在青年纤长的眼睫上,乌发上,鼻尖上,像染了层神圣的光晕。

  【提示:气运之子[玉岐筠]愤怒值清零,恭喜任务完成 2/5!】

  众人头压得更低,几乎要磕碰到地面,终于在这时,他们听到了新帝嗓音。

  清澈、年轻,又那样从容贵气,而平静。

  “免礼平身。”

  众人高呼谢陛下,起来时被刺眼的艳阳照得有些恍惚,叫他们意识到,原来皇帝是真的驾崩了,前后不过一月而已。

  有人悄悄去看年轻的新帝,有些担忧。

  新帝身子骨弱,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青年偏头吩咐几个太监,叫他们去知会各宫娘娘和皇子,没多久蕙后就来了,神色上的欣悦几乎掩盖不住,不过她还有分寸,未当着众人的面嘲讽已逝的先帝,只是徘徊在太极殿中,偶尔扫一眼龙榻上已了无声息的先帝,掩着唇笑,眼神暗含讥讽。

  这一幕叫众人看来,倒像是蕙后在努力掩藏压抑的情绪了。

  没多久,后宫嫔妃和在京中的皇子公主都赶来了太极殿,殿中跪了一地,哭声阵阵。

  只是其中有多少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自蕙后二十年前入宫,后宫腌臜事频发,皇帝渐渐不再理会。

  后宫死了多少低位分的妃子,又发生过多少斗争,皇帝一应无视,他所有精力几乎都用在所谓的“气运”上,私底下一直在想蕙后身上的“运”能否转移,偶尔再鞭策一下廖硒长生丹之事,如此多年,政治上丝毫未突破什么,几乎是吃先帝留下的老本。

  是以皇子公主们挤了几滴眼泪,便只能干哭了,至少六皇子是这样,好容易过了这一遭,六皇子立刻离了太极殿,匆匆去寻新帝。

  “小九!”

  他到奉楼寻到新帝,还照着以往那样称他为九弟,等玉流光下意识回头,六皇子才意识到该改口了,于是行云流水冲他作揖,笑道,“陛下!”

  他也是真高兴,“陛下,这会儿不是应该去处理父皇的哀诏么?怎么来奉楼了?”

  玉流光同他关系尚可,幼年时也不少一块儿,是以没避着,收回视线道:“正同大人商量,哪日是吉日。”

  六皇子说:“廖硒呢?他可是父皇留下的,小……”他险些又叫出小九,卡了一下改口,“陛下,要留他在朝么?”

  玉流光轻轻摇头。

  “不用。”

  他淡淡道:“朝中有国师大人即可,留廖硒也无用,况且前不久廖硒已向朕请愿,说要告老还乡,离开京城。”

  廖硒非在意俗事名利之人。

  况且他知道得这样多,若再留下,难免起猜忌。

  廖硒便主动请愿要离开京城了。

  如今他已收拾东西,快马加鞭。

  这会儿估计都出城了。

  幸而新帝非弑杀多疑之性。

  六皇子又在此待了会儿,聊起吉日,便定了三日后。至于登基日便定得巧妙,和新帝弱冠之礼定在同一日。

  没多久六皇子离开了奉楼,玉流光垂眸放下没怎么动过的酒杯,也跟着慢吞吞站起身。

  华霁当他也准备走,于是起身相送。

  “大人。”青年却撩起眼皮,问他,“那日问大人可有心愿未完成,大人回答,想看到流光登基的光景,如今可算是实现?”

  华霁一怔,未想到他竟会记着这件事。

  他静静思索几秒,摇头:“不算,需得等大典过后,黄袍加身,荣耀加冕。”

  青年问:“如此便算实现?”

  华霁道:“是。”

  “好。”

  ***

  先帝哀诏颁布后,臣民服丧三十日,停灵吊唁。

  这三十日京中宵禁,不得大声喧哗,直到三十日后,初夏已至,新帝登基大典如约而至。

  今日风和日丽,风透着初夏的温意。

  除却蕙后,太妃皆去太妃宫所居,而蕙后虽已成皇太后,却并未留在京城,反而同流光说,她想回江南老家,流光派人护送,如今人已到,还送了封信过来,告知一切都好,她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母亲,只是可惜父亲已逝,过些时日她会带母亲来京中见见他。

  此外便是大赦天下减免各地赋税了,加封了些官员,封了夏侯嵘内侍省枢密使,裴庭有黔州刺史,谢长钰节度使,大典礼节繁忙,从天刚白忙到夜里才堪堪结束。

  夜里温度下来了些,入夏宫中不时响起蝉鸣。

  听闻典礼结束,华霁从奉楼找来,如今不再是东宫,而是宣政殿,殿外把守森严,巡视的侍卫不时便会路过,连气氛都是肃穆的,只有殿中那盏明灯让人心静。

  华霁来了此,还需太监向内通报。

  过了会儿,太监恭恭敬敬地出来,“大人请。”

  “以后若国师大人来,无需再通报。”

  华霁进来时,正好便听见这句话,太监称“是”后便退了出去。

  他略作停顿,抬眸同坐在龙椅上朝这方看来的年轻君王对视。

  龙椅宽敞,衬得青年羸弱的身子骨更显瘦削,此外屋中飘着清淡的药香,龙案上便是一碗滚着热气的汤药,一口都还没喝。

  今日如此繁忙,青年早没了做任何事的心,方才不过在这放空,是以现下看见华霁跪下行礼,他也只是一手支着腮,掀着薄薄的眼皮,温声说免礼,问他来怎么来了。

  华霁看向他面前的汤药。

  “怕陛下今日累着了,身子骨出问题,所以想过来看看,替陛下诊脉。”

  “那便诊吧。”

  青年将手腕递过去。

  龙案上便摆着副烛台,映出的火光映在青年雪白的肌肤上,宛若透明。

  华霁走过去,轻轻把住了他的手腕。

  指下的肌肤柔软而微凉,脉象无异,只是有些累着,跳得有些慢。

  总归是比以前好了,且往后会越来越好。

  华霁克制地收了手,同他说:“陛下身子会越来越好的。”

  玉流光也将手收回,宽敞的袖口遮盖住雪白的小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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