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只有薄薄两页,第一页是诉说这段时间在边关发生的事,几乎全都是他带兵打胜仗的内容,颇有些显摆的意思,只可惜林穗不懂行军打仗,还以为这都是常事呢。
后面则解释了为何这么久没能写信回来,实在是太忙了倒不出空来,再者战时主将是轻易不能朝外地送消息的,怕泄露军机所以才没写信回去。
“如今边关战事平稳,原本想着早日回去与你们团聚,没想到得皇帝圣恩,派我驻守边关,只怕没机会回去了。”
林穗看到这一句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侯爷跟他解除婚约。
赶紧翻开下一章信纸,见上面话锋一转,“所以,我想问问你可愿意带着晴儿来边关与我团聚?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毕竟我们二人还没办婚事,但我实在没办法回去,只能在这边给你办一场酒席。”
“如若你不想来也没关系,毕竟边关苦寒,来了未必能住的惯。咱们就直接将婚约解除,从此婚嫁两不相干,这段时间你替我照顾晴儿辛苦了,之前送你的玉佩留下吧,里面的银子全当是对你的报答。”
林穗看完信眼睛已经模糊,咬了咬唇道:“谁说我不想去的,你且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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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儿,你真决定要去边关了吗?”陈容和李氏满脸担忧的看着他。
林穗点头,“我已经决定好了,要带晴儿去边关找侯爷。”
林秋有些生气的说:“你真是疯了,你与那武平侯认识才多久,万一到了边关对你不好怎么办,倒时……倒时你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说着眼泪便掉了一下。
林穗哽咽道:“我知道大哥是心疼我,可我想试一试,不管侯爷待我如何我都不后悔。”
陈容和李氏也掉了眼泪,“傻孩子,你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何时才有机会见面啊……”
林穗跪在地上磕头,“孩儿不孝,以后怕是不能在娘亲和伯母身边尽孝了。”
“快起来。”陈容擦了把眼泪道:“你从小就是个倔脾气,平日看着虽然不言不语但心里都是主意,娘知道劝不动你,只盼着你这次选对人……别再受苦了……”
娘几个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三月初林穗收拾好东西,带着晴儿在一队士兵的护送下朝边关走去,这一分别没想到再见就是十年后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武平侯,不对,现在应该改口叫镇边侯已经等得花都快谢了,这几日大老粗也写起悲伤春秋的诗词来。
不过他肚子里那点墨水着实写不出什么好诗,被郎军师看过一次,嘲笑了好几天,气得李穆恼羞成怒,罚他带兵出去巡逻。
巡逻就巡逻,反正郎军师也不是拿不懂刀枪的人,以前还亲自上阵杀过敌呢,巡逻完回来该嘲笑还是得嘲笑的。
“《盼郎至》镇边侯李穆,夜半翻来又覆去,炕头冷清少热气。昨日指雁捎信去,今晨数雀门槛立。夜里忽听黄狗叫,鞋跑掉一只!”
“行了,老郎我知道你有文采,再笑我小心把你喝醉酒的事抖搂出去。”
“唉哟哈哈哈哈哈,不笑了不小笑了,不过信送回去已经有两个月了,算算日子,林家小郎差不多也快到了吧。”
李穆眉头瞬间又耷拉下来,“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呢。他在冀州府有那么多亲人,只怕未必会舍下家人过来找我。”
“我觉得应该能来,他若不是对你有意就不会这般照顾晴儿了。”
晴儿被李家掳走的消息,死侍已经传信过来了,得知林穗这般对自己的女儿,李穆心里很是感激,当然更希望他能过来,自己亲自报答他。
就这么又等了十多天,就在李穆以为对方不会来的时候,突然有属下来报,“将军,关口有一辆从冀州来了辆马车,说车上是您的女儿和郎君!”
李穆腾的站起身,顾不上说话,抄起马鞭就跑了出去,“陈千户,快点把我的马牵过来!”
陈千户吓了一跳,以为关外出了大事,跌跌撞撞跑去马棚将那匹奔雷牵了过来。
李穆翻身上马直奔关口,身后的士兵满脸雾水,“将军这是干嘛去?”
郎千平摇着扇子悠悠走出来,“啧啧啧,鞋还真跑掉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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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朗朗的读书声从刘家书房响起,先生在前面念一句,下面几个孩子摇头晃脑跟着念一遍,待念过几遍后就让他们自己读书了。
快到晌午时,元宝背上阿父给他做的小书包准备回家了。
“陈泽,祖母说晌午让你留下来吃饭。”说话的是刘大人的孙子刘允锡。
“不吃啦,我阿父说三叔这几天要过来,我得回去等着他。”
“那好吧,明天再见。”
“明天见。”
几个小伙伴打了招呼各自回家,元宝蹬蹬的朝门口跑去,门外陈驹早就等候多时了。
“少爷,快上车吧!”
“三叔来了吗?”
“来了,一早就到了。”
“太好了!上次三叔说要给我带只小狗儿过来,拿来了吗?”
“唉哟,那我可不知道,少爷还是回去自己看吧。”
车轮吱扭扭的转起来朝着陈家的方向驶去,今年是他们来京都的第三年,元宝也八岁了。
去年刘耀之的儿子从任上调回来,孙儿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家里请了个教书先生给孩子开蒙,恰好元宝跟他同年,便叫过来一起开蒙。
除了他们俩还有几个刘氏本族的孩子,年龄都相仿,几个孩子一起学习既不觉得枯燥又能培养的友谊,一举两得。
这一年元宝已经把基础的知识学的差不多了,如今开始读四书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家门口,马车刚停稳元宝就迫不及待的下车朝屋里跑去,“三叔,三叔!”
刚好王瑛从屋里出来,“慢点跑,你三叔和你爹在书房呢。”
元宝脚步一顿,满脸欢笑的转头朝书房疾步走去。
书房里陈青岩正在给弟弟做考前冲刺,前两年青松成功通过了府试和院试,去年乡试考中举人,虽然排名略有些靠后但却可以参加今年的会试了。
叩叩叩,书房门被敲响,“爹爹,三叔我能进去吗?”
书房门打开,陈青松一把将侄儿抱起来,“小元宝,有没有想三叔啊?”
“想,不过三叔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我都是大孩子了。”
陈青松忍俊不禁的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大孩子,听说你去读书了,都学了什么?”
元宝掰着手指念给他听,“学了《千字文》、《三字经》还有《韵律启蒙》,这几日正在学《论语》呢。”
“嚯,学的还不少,好好读书将来跟你爹一样也考个状元回来。”
“好!”小孩此时还不知道状元的含金量,今日□□海口等日后有他哭的时候。
“对了,三叔上次说要给我带来一只小狗儿,带来了吗?”
陈青松道:“拿来了,走带你过去瞧瞧。”
陈青岩无奈的看着弟弟和儿子,只得起身跟着过去看一看。
狗关在木头笼子里,只有三四个月大,毛茸茸的一团,看着很是喜人。
这狗崽还是旺旺的后代,之前旺旺在龙泉县的时候跟邻居家的狗生了一窝崽子,去府城的时候曹坤要了两只,养在脚行看家护院。后来其中一只又在冀州生了一窝,这就是其中一只。
陈青松把小狗放出来,小家伙蹲在笼子边不敢动弹,元宝好奇道:“我能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不过要小心些别让它咬到就好。”
元宝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柔软的触感让他眉开眼笑,“真可爱,我还记得小时候在老家的时候有一只狗和一只猫官经常陪着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