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真说,步锦程就是那个在江州大旱之时救了辛禾雪的穷书生。
但是从对方的语气态度来看,根本没有将步锦程放在眼中,也就是说,步锦程对恨真根本不构成威胁。
辛禾雪向K询问过了步锦程的爱意值。
堪堪六十五罢了。
不像是辛禾雪自己的办事效率。
这也是他将步锦程排除在怀疑对象之外的原因之一。
辛禾雪需要进京城一趟,目标地点是礼部堆放文书的架阁库,还有春闱主考官礼部侍郎的书房,那里应当会有所有经过州试地方举荐上来的乡贡名册。
只不过,他眼前还有一个棘手要处理的人——
恨真。
毫无疑问,从恨真的态度来看,必然是清楚他在找谁,而又含糊其辞,不和他说实话,无非是不希望他找到这个穷书生。
如果对方无休止地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辛禾雪的行动必然会受到阻碍。
他到时候还是得借个由头,把恨真支走。
等到夜里将要睡觉时,辛禾雪还在心中盘算着。
“……这是什么?”
辛禾雪的视线被恨真忽而拿出来的红绸吸引,他蹙起眉心,下意识地发觉不对。
还没来得及防备,身躯就完全遭男人圈住了。
眼前蒙上了一层肤感细腻的红绸,不扎眼,但是隔了一层布料,终究没有办法视物,烛火光辉也随即变得朦朦胧胧。
视野中一片模糊不清。
辛禾雪心中已经升起了危机感,淡红色的唇抿得边缘泛红,“你做什么?”
傍晚又下过了雪,铺得整个院子都是白色。
辛禾雪的视觉被剥夺,作为感官补充的耳朵就变得分外敏感,他听到了窗外有细碎的雪声。
不像是落雪,也不像是竹枝压塌了的声音。
而是……
前一天晚上曾经听到过的,似乎是有人踩碎了雪中的枯枝。
辛禾雪的神经警觉起来,“外面是不是有人?”
恨真稀罕地亲亲他的耳朵,亲亲他的额心,又去含吻辛禾雪的两瓣唇,直到青年淡粉唇色加深,变成靡丽的红。
“哪里会有人?”他全身心投入到摊小猫煎饼的前置工作中,“我今天很听话,我要你答应过的奖励。”
辛禾雪疑惑:“什么奖励?”
他之前到底答应了恨真什么?
恨真丹凤眼中的竖状瞳孔兴奋地缩成一道线,红信子抵住了獠牙,如果辛禾雪能够看见,就会发现恨真此刻的状态已经暴露了绝大多数的非人特征。
“交尾。”
随着两个字的话音落下,冰凉刺骨的蛇鳞,碰到了辛禾雪的一双腿。
缓缓地——
绞紧。
第76章 失忆(31)
辛禾雪的骨骼构架充满了协调的美感,他的骨架类型相较于正常成年男人来说,要更窄瘦一些,同时在视觉上那也显得更加修长。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但并不骨感,纤薄的肌肉流畅地覆盖在躯体上,因此触碰上去柔软却又韧性十足,线条漂亮极了。
大腿的韧带很软,尤其是之前在不周山上的玉池里,那双洁白的腿盘在恨真腰际,颤栗着缠紧……
因为这样有端的联想,恨真的呼吸声蓦然加重了,感官与神经充分地调动起来。
恨真血脉偾张,胸腔内的热流如同火山上的岩浆喷薄欲出。
冰凉的蛇尾像是常年蛰伏于暗处伺机而动的猛兽,终于守候到了猎物,猛然地缠住了青年温暖的一双长腿。
蛇妖显出原型的下半蛇身鳞片寒芒森森,令人看了一眼就会惊厥到昏迷。
被迫受到束缚的长腿,在亵裤遭拉扯着褪去之后,小腿肚和大腿的软肉也因为蛇鳞无声的摩擦挤压,一处处泛起了淡粉色的印子,好似雪光之中盛开的点点美人梅,画面格外靡艳,活色生香。
恨真翻过身来,双臂撑在两侧,彻底将辛禾雪困于床榻之中。
他的蛇尾冰冷,上身却是滚烫而灼热,在冬夜里热烘烘地裹住了青年。
窗外仅仅只有大雪压枝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声。
恨真低头,神色近乎痴迷地亲吻那雪白脖颈,顺着纤长的后仰线条,他将獠牙轻轻地抵在凹陷的锁骨处,轻轻研磨地一般蹭着。
“恨真……”
辛禾雪的唇瓣微微颤动着,唇型太漂亮,位于中部的唇珠不太明显,但在含吻过后会稍稍肿起小弧,仿佛是荷叶边摇摇欲坠的春露。
“不行的。”
恨真没有觉察到辛禾雪的异常,因为青年此前在情事上表现出来都是一贯的紧张,恨真觉得是对方过于敏感的痛觉导致的。
将身体的感受全然交付给情事中的另一方,会让青年感到十分地缺乏安全感。
“别担心。”恨真有意地放轻声音说话,他轻抚着辛禾雪的脊背,感受到掌心中的纤瘦线条,他尝试安慰辛禾雪,“我会很轻。”
恨真撬开青年的牙关,唇舌交缠的感受令他爽得头皮发麻,乱窜的电流从宽阔后背一直冲到太阳穴。
他忍得额际青筋突突,豆大的汗珠自额角顺着流到下颌角,宽阔肩背撑在辛禾雪身躯之上,肌肉虬结地无声绷紧了,带来厚重的压迫感。
“恨真……”
辛禾雪的唇舌之间好像也透出了那种身上独有的,分外诱人的绵绵冷香。
两人之间的呼吸声交织,紊乱得不分你我。
恨真享受这种相融于彼此之间的感觉,让他恍然地产生一种错觉,他们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他可以将辛禾雪融进自己怀抱当中,骨血之间。
若非魄散魂飞,那么他们永生永世也不会分离。
恨真神魂颠倒的时候,尝到了一点苦涩的味道。
是从辛禾雪的脸颊流下来,汇聚到了唇边。
是什么?
那点发涩的味道,当头喝棒一般,恨真忽而僵硬地停止了所有活动。
他迟钝地抬起头来,看向辛禾雪。
辛禾雪的反应比恨真想象的要更加抵触。
甚至可以说,不是单纯的惊惧。
呼吸异常急促,导致单薄胸膛起起伏伏。
恨真急忙亲了亲那双蒙着红绸的眼睛,红绸布濡湿成殷红颜色,“怎么了?阿雪,你很害怕吗?”
在怕他?
恨真动作迟钝地看向自己的蛇身。
蛇尾庞大而粗壮,鳞片森森,针织般的网格状,布着暗褐色的条纹,弯弯曲曲地缠绕着青年白皙的肌肤。
他原以为辛禾雪看不见就不会害怕了,但事情好像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辛禾雪对蛇类的恐惧也不像是普通人会有的程度。
恨真赶紧变换回人形,他紧紧搂住辛禾雪,深棕色的发色让他看起来像是松藩犬一般地拱着青年的颈窝,“好了……好了,我变回来了。”
青年的唇瓣中央抿得发白,边缘却充血,足以看得出来用了多大的力气。
恨真心头慌乱,他解开了束缚在辛禾雪眼前的红绸布。
烛火静谧,光线温柔,大部分的泪水被红绸布吸收了,但在恨真解开的时候,从湿漉漉黏成小簇小簇的睫毛当中,微微一颤,晶莹的水珠沁出晃动,顺着眼尾滑落,坠到枕上颤颤巍巍地化作一颗白玉珍珠。
辛禾雪撇过头去,双目依旧紧紧地闭着,右手揪住锦被用力得骨节泛白,连抿住的唇线也显得倔强。
嗓音沙哑,轻得像气声,“不要……蛇。”
恨真的心脏好像都破了个洞,外面的寒风冬雪全从这个洞口灌进来,伤口酸胀得要命。
“嗯,不要了。”恨真解开辛禾雪攥住锦被的右手,用自己的手指用力十指相扣,他不知道辛禾雪为什么这么惧怕,但是青年的状态显然是被不好的情绪反应控制住了,他死死握住辛禾雪的手,轻轻地亲吻每一个白润指节,生疏重复地安慰,“你不喜欢,那就不要了,不要了。”
辛禾雪掀起薄红眼皮,下一刻揪紧了恨真的交领,用了相当的力气,指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