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萧瑾雨一贯的风格,他本该客气一下说带上谢晨琅无事,可现在他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这少年的目的太过明显了,一双眼睛都黏在郗眠身上,这便罢了,少年看郗眠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所有物。
像入侵了其他猛兽领地还要挑衅的狼崽子,乳臭未干,毛都没有长齐就敢抢食物。
萧瑾雨脸上的表情依旧温和,内心却阴沉得能挤出水来。
郗眠和萧瑾雨一并下了马车,向萧父行了礼,萧父道:“瑾雨招呼你伯父和小眠进去。”
还有几位重要的宾客需要他亲自迎接。
郗眠和郗父入席后,萧瑾雨便要去忙其他的事,可他却一直站在郗眠身边不走。
郗眠只当未看到。
郗父看到,有些疑惑:“瑾雨可是有话要同阿眠说?”
萧瑾雨立刻顺着郗父的话点头,“是,我,我有事想单独和哥说。”
他说完眼巴巴看着郗眠。
郗父见郗眠无动于衷,道:“阿眠,你且同瑾雨去,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事。”
郗父看着自己木头一样的儿子,恨铁不成钢,想当年他追求郗眠母亲时何其大胆,何其豪迈,这么生了个不解风情的孩子,还好瑾雨看上去是个会来事的,成亲后两人生活也不至于太过单调。
萧瑾雨带着郗眠一直往前走,他走在前面,沉默不语,背影都显得冰冷无情。
穿过萧府的后花园,到了一片假山所在地,眼见越走越偏,郗眠停下了脚步,“萧瑾雨,有话便在这里说。”
萧瑾雨也停下了步子,他转过身来,郗眠才发现他的眼眶的红的,不是委屈的红,是生气的、怒目而视的红。
“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郗眠皱了皱眉,刚张开嘴,忽然被萧瑾雨一把推得往后退了几步,背抵在假山上。
萧瑾雨手肘横按在郗眠肩膀上,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则抚上郗眠的眉眼。
“你总这样,每次见到我都要皱眉,我靠近你皱眉,我亲近你也皱眉,就连我喊你你也要皱眉,我是你的未婚夫啊,你为何要一直这样对我?”
“今日那个孩子,他长得那么像你那个暗卫,郗眠,你有我一个还不够,还想在外面再养几个吗?”
十七岁的少年,个头已经比郗眠还高出了一些,垂眸看下来时少了曾经的乖巧感,多了几分强势。
郗眠将他的手拿开,不耐烦道:“你又在发什么疯?今日这么多宾客,你喊我过来便是这般胡闹?”
“我没有胡闹!”萧瑾雨吼道,吼完他似乎突然冷静了下来,甚至眼神都沉下来。
他一手抬起郗眠的下巴,让郗眠被迫看着他,嘴唇凑近郗眠耳边,低声道,“哥,如果你真敢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我不会放过你,我会把他们抓过来,当着你的面把他们的手和脚都砍下来,你说好不好?”
这一刻郗眠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前世乌玉泽的影子。
萧瑾雨明明应该是小白花一般的性子,莫非是重生后对萧瑾雨的态度不同前世,导致了他成长轨迹的偏移?
“哥,你真是……都这样了还能走神。”
郗眠正思考着,萧瑾雨手上忽然一用力,郗眠的脸颊被他掐得有些疼,嘴唇被迫分开一条缝隙。
萧瑾雨二话不说,凑过来吻上了郗眠的唇,舌头顺着缝隙长驱直入,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郗眠嘴唇的温度,比梦里更为柔软,更容易让人上瘾。
郗眠被吻得只能发出一些很小的呜咽声,这声音让萧瑾雨更为亢奋,他将郗眠整个口腔占满,甚至还想往更深处去。
郗眠伸手推他,反被抓住手往上压在头顶上。
另一只手不受控制的握上了郗眠的腰,隔着厚实的衣服完全将那腰圈住。
一开始郗眠还在他手里挣扎,过了一会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小,最后只能失去力气倚靠在他怀里。
萧瑾雨放开了人,看着郗眠一张脸因为缺氧而变得潮红,急促的呼吸着,忍不住又含住了那张被他吮得水润的唇。
郗眠恢复了一些力气,第一件事便是抬手给萧瑾雨一巴掌,却被萧瑾雨截住了手腕。
他的眉眼都带着酒足饭饱后的惬意,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柔和,“哥,不能打,我待回还要出去见人,带着伤不好,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他握着郗眠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闭着眼睛蹭了蹭。
郗眠的回答的出手和萧瑾雨打了起来,十几个回合后,他又被萧瑾雨抓着手腕钳制在怀里。
“松开!”没想到萧瑾雨的武功已经在他之上,郗眠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
萧瑾雨也看出来了,忙哄道:“哥,别生气,别生气。”
他虽哄着,却没有半点要放开郗眠的意思,而是带着郗眠继续往前走,穿过假山后到了一个修建精美的庭院。
萧瑾雨带着郗眠进了主屋。
“这是我的房间,哥便在此等我。平日里我不去找哥,哥也不愿意下山来看我,如今好不容易来一次,在此住几日我再送哥回去。”
萧瑾雨走后,郗眠发现屋子外派了高手把守,他看出来了,萧瑾雨想要将他关在这里。
虽不知道萧瑾雨发什么疯,但若是因为陈玠,郗眠乐见其成,若是因为谢晨琅……郗眠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如果谢晨琅不是乌玉泽,那他便欠了谢晨琅。
可为了回去,又不得不如此做,这一生,他已经欠了太多人了。
萧瑾雨回到前厅,先去见了郗父,“伯父,哥说他有些累,我便安排他先去休息了,想来哥近日太过疲惫,且让他先在家中住几日,到时我再和哥一起去云逸山庄,顺便拜访伯父。”
郗父不疑有他,点头应允。
萧瑾雨借口招呼宾客,走到拐角无人之处喊来一个家丁,嘱咐道:“门外郗家马车里坐着一人,你且去……”
家丁听完后立刻去办。
萧府宾客云集,热闹非凡。
而萧府侧面的后街上停着一辆马车,谢晨琅拉开帘子同车夫道:“不必守着我,你也去逛逛。”
车夫道:“黎总管说让我陪着公子。”
谢晨琅道:“我又不去哪,我在车里等便好,你且放心去。”
之前郗父为了不让郗眠带他进去,留了黎总管陪他,谢晨琅同黎总管说不必管他,郗父身边更需要人。
他的伪装太过具有欺骗性,黎总管一直以为他是个乖巧听话的小可怜,便留下车夫放心的走了。
谢晨琅将车夫也打发了,随后身上的乖巧尽数消失,懒洋洋靠在马车上,吹响了手上的哨子。
一只很小的鸟儿飞了过来,是蜂鸟的种类,鸟儿飞入马车,落在谢晨琅手上,谢晨琅将一个卷得极细的纸条嵌入鸟儿脚上绑着的金属细管里。
这类鸟体型很小,不易被察觉,加之外形又有些像麻雀,隐蔽性好,是白云教特意驯养出来的种类。
鸟儿飞走后一会,车外响起了一道声音:“大人。”
谢晨琅单指挑起窗帘,“进来。”
那人进了马车便跪在地上,好在郗府的马车很大,即使这人跪着,离谢晨琅还是有一段距离,“属下四十三见过大人。”
谢晨琅单手支着下巴,看上去百无聊赖。
随口问道:“老东西怎么样了?”
四十三道:“回大人,教主他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