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小公子中的是一种西域的药,若是中了此药,需,需要泄,泄……十次,方,方能解开。”
料是云睿文也没想到,空气一片静默。
他姐姐想得还挺周全,闻鸿衣是个阉人,没有那物,是以药只需郗眠的十次。
过了半晌,云睿文才道:“可有解药。”
太医结结巴巴:“解药,就是,就是十次。”
云睿文挥挥手,心腹立刻将太医打晕带走。
怀里的人正难受得小口小口呼气,气息全喷在他脖子上。
云睿文低头看着郗眠,道:“方才太医说的可有听到?”
郗眠轻轻点了下头。
云睿文便道:“如此,你便自行解决,我会遣散周围的人。”
他说着重新抱着郗眠转身,欲将郗眠放到床上。
在他准备起身时,郗眠再次勾住他的脖子,可怜的吸着鼻子,“不,不行,没力气。”
云睿文沉默了很久,才皱眉问道:“想让我帮你?”
郗眠眨掉眼中的水汽,没有说话,而是抓住云睿文的手放到自己身上,最难受的地方。
“帮帮我……”
此处寝殿本就偏僻,眼下云睿文忽然过来,院子便只留下了他的心腹,过了一会,心腹也悉数退到院子外。
即使如此,还是会时不时听到几声抽泣和呜咽声。
日暮西沉,天空一点点变黑暗,寝殿的门终于打开,云睿文走了出来。
他的白衣变得稍微凌乱,吩咐道:“命人打水来,我要沐浴。”
心腹侍卫跪下,道:“是。”
说着便站起来去安排此事。
直到把水送了进去,心腹侍卫还在想方才跪下时看到的东西,那时因他跪着,刚好看到主子垂在身侧的右手,那手上似乎有些液体,手指不自然的弯曲着。
屋内,云睿文用帕子擦干净手,方抱起早已睡过去的郗眠去内室,那里有一桶冒着热气的水。
进了水,郗眠还是没醒,云睿文只好站在浴桶便,让郗眠坐在浴桶的同时也能靠在他身上,不至于倒下去,把人洗干净,他自己全身却湿了。
又把郗眠放到床上,云睿文叫人进来换了水,洗过澡后方觉得舒服了些。
他走到床边看着睡得很熟的人,一时间有些无奈。
其实他对郗眠印象很深,第一次见对方,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郗父带着他来拜见皇帝,那日云睿文正在教小皇帝功课。
小皇帝看到郗眠,眼前一亮,惊奇的说郗眠长得漂亮。
云睿文便也抬头看了一眼,确实是个漂亮的孩子。
云睿文的姐姐算是出了名的美人,否则也不会得皇帝如此宠爱,这郗眠却更了不得,十三岁便已初见端倪。
后来郗眠渐渐长大,又时常出入皇宫,自是常见。
有时云睿文也会想,这孩子若是生对了性别,只怕会是一代红颜祸水。
未曾想,即使是男子,也诱惑着他做了一个不算好的决定。
如今他破坏了姐姐的计划,少不得要被说几句。
但……云睿文竟出奇的不觉得后悔。
与此同时,闻鸿衣喝完桌上的茶水,朝上首坐着的人道:“陛下说有礼物给臣,甚至扬言要用那礼物换取云小将军之事再审,如今两个时辰过去,茶都上了两三次,陛下的礼物呢?”
闻鸿衣脸上的嘲弄刺痛了赵岐,他花了好大力气才压住怒气,咬牙切齿道:“九千岁急什么,定叫你满意。”
闻鸿衣站起身,拍拍衣袖,“陛下还是去问问太后娘娘吧,傻傻在此坐了那么久,都没人通知陛下。”
他说完便离开了。
赵岐气得把桌上的茶杯挥到地上。
这个死太监!阉人!欺人至此!
发过脾气后,赵岐方站起来朝太后寝宫走去,得知郗眠失踪的那一刻,他的内心竟破天荒的有些慌乱。
好像……将会有什么事情超出他的预料。
第192章 悲惨公子觉醒后
郗眠盯着房顶已经好一会了, 仿佛失了魂一般,只有片刻后缓慢眨一下的眼睛说明他是个正常的活人。
云睿文洗漱后自外间走进来,见郗眠还是这幅样子, 便道:“你该回去了。”
郗眠又缓缓眨了下眼睛, 一骨碌翻身起来。
云睿文招招手, 宫人便端着水上来。
郗眠游魂一般洗漱完, 又游魂一般穿好衣服。
见他又如游魂一般飘荡荡的往外走,云睿文喊住了他, “郗眠, 稍等, 我们谈一谈。”
一炷香后, 两人坐在桌子的两端,郗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但微微拉耸着的眉毛显示出他心情不太好。
云睿文给他斟了一杯茶, 道:“昨日之事, 实属无奈之举, 有所冒犯, 以此茶致歉。”
郗眠低着头没有说话。
云睿文又道:“喝了茶便回去吧。”
郗眠这时才抬起头来, 他看着云睿文, 犹豫着问道:“国舅大人,此事……可否当作没发生。”
这让云睿文难得一滞,他的本意确实是如此, 只是见郗眠心情不佳,遂没有言明,未曾想这话倒是郗眠主动说出来了。
按理,云睿文该觉得松了口气才对,就看昨夜少年那缠人的姿态, 就此斩断方为上上之策。
但这话由郗眠先提出来,他心里却莫名觉得不舒服。
他明明不是注重面子之人。
“好。”云睿文道。
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面色温和,“我昨日未见过你,我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郗眠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感觉他脸色很正常,但说这句话的语气怪怪的。
咬字格外重了些。
云睿文气质清俊温和,一身白衣更衬得他温文尔雅,此人不但博学多闻,在剑术上亦有造诣,加上那张长相优越的脸,京中无数女子对他芳心暗许。
太后云琼曾在他二十二岁时替他指过婚,被他拒绝了,说:“暂无心儿女之事。”
太后知他忧心朝政,只怕闻鸿衣不倒台,云睿文便不会踏足婚姻。弟弟素来很有主见,太后后来便没再提此事。
云睿文就是这样的人,君子一般的人物,很容易得到他人好感。
是以权倾朝野,和太后云琼掌握了大半个朝局,却没有什么大臣弹劾他。
反而是闻鸿衣,因行事诡谲,手段残忍,成为了众朝臣的眼中钉肉中刺。
郗眠起身朝云睿文告别,便离开了皇宫,当天晚上,赵岐出宫了,直奔郗府去。
赵岐到时郗眠刚洗漱了准备上床,郗父派人来喊他。
那仆人满脸惊喜,“公子,陛下来府上了!老爷让奴才来喊公子,陛下此刻正在前厅呢,指明要见公子。”
郗眠只穿着寝衣,闻言脸上止不住的烦躁,但赵岐是皇帝,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只是心中郁结,穿衣服的动作自然有些慢。
前厅的赵岐却坐不住了,站起来咬牙道:“带路,朕亲自去见他!”
郗父登时擦了擦脸上的汗,可又不敢阻拦赵岐,只能走在前面带路,同时给一旁的下人使脸色。
那下人正欲前去报信,被人提住衣领,是赵岐身边的侍卫。
赵岐道:“不必去,朕倒要看看他在干什么,这么久不来见朕。”
郗眠正在系腰带,门忽然被一脚踹开。
是赵岐的侍卫。
郗父站在一旁不敢说话,这时郗爷爷听到动静也爬起来,赶了过来,便见赵岐怒气冲冲站在郗眠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