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眠想缩脚,但缩不回去。
赵岐乘机欺身而上,手也从脚踝往上滑到膝盖处,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郗眠的嘴巴。
郗眠忍不住质问:“你到底发什么疯!”
赵岐才终于开口,“我梦到你跟闻鸿衣跑了。”
郗眠:“?”
赵岐没有看到郗眠脸上的无语,自顾自道:“他一出现,你便乐颠颠的跟他走,眠眠,我可能没有说清楚,我这人最受不得背叛,你若是再敢和闻鸿衣有牵扯,我不但要杀了他,还要打断你的腿。”
当然,闻鸿衣早就上了他的死亡名单,总有一日,他要手刃那死太监。
郗眠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确实相信了赵岐做梦的言论,毕竟这人连“朕”都不说了,想来还未完全清醒。
郗眠深深呼出一口气,有点烦躁,见赵岐不是突发奇想的想大半夜爬起来砍了他,便重新躺了下去,不想再理会赵岐。
赵岐凑了过来,呼吸近在耳边。
郗眠能感受到他的嘴唇轻轻蹭着自己的耳廓,他只当是蚊子,全然没有任何反应。
赵岐却不乐意了,掰着郗眠的肩膀将人翻过来。
“反正也睡不着,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吧。”
他的手碾过郗眠的唇,眸光暗了暗。
“眠眠,你的嘴巴好小。”
他在郗眠睡着时比划过,那么小的嘴巴,即使张到最大,似乎也无法含住。
罢了。
“用脚吧。”他这般说着,视线却黏在郗眠嘴唇上不肯挪开半分。
郗眠挥开他的手,冷着脸重新躺下去。
赵岐又凑过来时,冷冷道:“陛下不困,臣却累得不行,若是打扰了陛下雅兴,臣出去睡,或者臣明日便回郗府。”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赵岐可不敢让郗眠回去,最近郗府不太平,郗眠回去万一被波及。
郗府的事情他瞒着郗眠,若是郗眠知道,只怕两人会越行越远,毕竟郗眠再讨厌郗府的那些人,那也是他的家族。
在封妃典礼前一个月,礼服制作完成,赵岐让衣库送过来试穿。
等看到那礼服,郗眠才觉得不对劲,礼服是男款,但那并不是妃嫔等级的礼服。
礼服正红色,上面绣着十二章纹,发冠上用于点缀的也是质量顶级的东珠,这礼服分明是皇后等级才能使用的。
见郗眠看着礼服,没有其他动作,王公公赶忙道:“大人只管换上,这一针一线,每一刻珠子,都在陛下日日监工下完成。”
郗眠没有试,他把礼服放回托盘,朝宫女挥了挥手。
王公公很是为难,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悄悄叫人去禀告了陛下。
晚上赵岐回来,从被后抱住郗眠,问道:“礼服不喜欢吗?”
郗眠没有说话,赵岐又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你都不知道朕花了多少功夫,这下看你还怎么拒绝朕。”
郗眠离开了他的怀抱,转身看着他,“陛下,你……”
他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问。
赵岐心情很好,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你是不是想问朕如何说服那帮大臣的?其实也不难,朕铁了心要娶你,他们能耐我何?”
说着忽然想到什么,画风一转,道:“不过朕也吃了好多的哭,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骂朕的,有一个酸儒,特意写了一篇文章指责朕,说什么文死谏武,就差指着鼻子对朕破口大骂了。”
一边说不难,一边又说被指着骂,赵岐的心思郗眠如何不明白。
可惜他并不在乎什么皇后之名,一个男子,无论是做妃子还是皇后,都是侮辱。
赵岐不知什么时候有凑了过来,黏糊糊道:“眠眠,金宝和金册朕都先帮你收着,待大婚那日再给你,看在朕受了那么多委屈的份上,能不能别对朕那么冷淡,我们回到以前不好吗,你都多久没有对我笑过了。”
封后典礼比封妃典礼繁琐,皇帝下旨后由礼部奏请,再到钦天监择吉日,之后祭告天地、社稷、宗庙以及准备宝册礼服仪仗,写昭书册文,可这些竟然都瞒着郗眠完成了。
他忍不住讽刺道:“陛下这招先斩后奏用得极妙。”
赵岐有些心虚,声音小了些,“朕……只是怕你太过操心。”
其实并不是这样,而是他知道郗眠说当皇后只是拿来堵他的话,但他想了几日,觉得这个方法实在太好了,这些郗眠便是他行了大礼的妻子,以后可以和他并排葬在皇陵。
瞒着郗眠一是他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拗得过那些老古板,而是怕郗眠拒绝,所以才尘埃落定再告知郗眠。
赵岐低声同郗眠道歉,左右一个说辞,不想让郗眠操心这些事。
郗眠也不在乎,反正什么风妃典礼封后典礼,他都不会参见。
大典前两日,宫里已经热闹起来,这两日赵岐脾气出奇的好,脸上再也不见之前的阴郁,宫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用战战兢兢地担心惹皇帝生气。
当天晚上,皇宫却走水了,大火很快蔓延开来,无数人叫喊着灭火,火势却越来越大。
好在九千岁立刻派人前来支援。
等火终于扑灭时,准皇后失踪了。
第205章 悲惨公子觉醒后
一刻钟前, 皇帝寝宫。
香炉烟雾袅袅,檀香幽幽,象牙灯盏上, 白蜡融化, 燃烧出灼灼的光。
层层叠叠的帷幔后, 影子影影绰绰, 负责添香的小太监关门退出去时,只悄悄抬头看了一眼, 便红了脸。
帷幔后, 明黄色的龙床上, 赵岐抱着怀里的人, 因生气手劲比平日大。
“那狗太监今日居然上朝了,他一个阉人, 不过是皇家养在后宫的一条狗, 居然像权豪势要达官重臣一般站在朝堂上, 朕真的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最后几个字是咬牙说出来的, 与之一同响起的, 还有几声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赵岐动作顿了一下, 脑袋从背后埋进郗眠脖颈里, 深深吸了一口。
“眠眠,宝贝,喊我一声。”
郗眠仰着头, 嘴巴却紧紧闭着。
赵岐便用手指去拨开那两片柔软的唇,触碰到软软的舌头,不停的用鼻尖去蹭郗眠颈侧的皮肤,一遍一遍诱哄着。
“宝宝,喊一声, 今天便放过你了。”
郗眠睁开盈满水珠眼睛,湿漉漉的睫毛凝成一簇一簇,挡住了大半光线,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这一幕赵岐如何能忍,手指轻轻掰住郗眠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吻便落在睫毛上,睫毛被舔得更湿。
赵岐的舌头很有力,像是要把他的眼睛吃掉一样,没一会,郗眠觉得眼眶都有些发酸。
他终于说出了今夜的第一句话,“滚开。”
从来没有人敢骂赵岐滚,郗眠是第一个,但赵岐一点也不生气,身体反而因此激动异常。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光影交叠中,两个影子几乎完全重合成一团。
外面忽然天光大亮,人声鼎沸,无数人奔走着喊:“走水了!走水了!快去救火!”
赵岐停下动作,皱着眉往外看了一眼,屋外吵得那么大声,王公公却没有扣门禀报。
赵岐抬手将额边因汗水而湿润的发丝往后捋,低头在郗眠潮红的脸上亲了亲,“眠眠,朕出去看看,很快回来。”
话刚落,还未有其他动作,一声巨响,寝宫的门被踹开。
赵岐立刻用被子将郗眠盖住,暴怒着朝门口吼:“朕还活着,你们要造反吗?王顺德!把这人拖下去杖毙!”
夜风自大开的门口溜进来,卷起重重帷幔,脚步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