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身体太弱了,像个病秧子一样。
第206章 悲惨公子觉醒后
回到宫外的住宅, 闻鸿衣做的第一件事是把郗眠按进装满水的浴桶,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将郗眠全身上下洗了一遍。
里里外外都洗干净。
他没有克制力道,加之郗眠的皮肤又格外脆弱, 尽管布巾很柔软, 皮肤还是火辣辣的难受。
闻鸿衣的表情太过恐怖, 郗眠识时务的没有出声。
直到换了第二桶水, 布巾再次落在皮肤上,郗眠终于感到害怕, 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闻鸿衣捏着他的肩膀将他扯过来, 布巾擦上去。
黑暗中他的声音如同鬼魅, 一字一句道:“洗干净。”
郗眠觉得要破皮了, 喊了一声“疼”。
落在后背的手一顿,片刻后, 布巾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闻鸿衣的手, 他用手给郗眠洗。
郗眠一时又有些气, 他说疼是不想洗了, 不是说用布巾洗澡疼。
于是表达了这样的观点, 闻鸿衣却仿佛没有听见, 自顾自做着手上的事。
等洗得闻鸿衣满意时,天已经大亮,郗眠累得快要睡过去。
察觉闻鸿衣将他抱出浴桶, 用衣服裹着往外走,郗眠终于松了一口气,沉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又被闻鸿衣闹醒,郗眠不堪受扰的用手挡住对方近在咫尺的脸,疲惫道:“别闹。”
这句话却像捅了马蜂窝, 脖子被一只手掐住。
“你在跟谁说话?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是谁。”
每一个字都像含着冰碴子,裹满针刺一般的碎冰再吐出来,掐在郗眠脖子上的手也随之用力。
郗眠完全清醒,一睁眼就对上闻鸿衣孕育着风暴黑沉沉的眼睛。
那双眼睛时常带着嘲讽的、或漫不经心、或不屑一顾的笑,但此刻,则像极了深不见底的幽井,只有未知的危险,再无半点笑意。
手不断收紧,他是真的想掐死郗眠。
看着郗眠因窒息眼底溢出眼泪,闻鸿衣的心底却没有报仇的快意,只有无法压制的暴躁。
除了刚被净身那两年,后来他再也没有过愤怒、暴躁等一系列的情绪了,这些情绪除了会让事情变得更砸,没有任何意义。
郗眠成功让他记起了那些无能为力的过去。
他该杀了郗眠的,杀了他,拨乱反正。
郗眠也杀过他一次,不是吗。
他向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郗眠感受到了闻鸿衣的杀意,从杀闻鸿衣失败后他就一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轻则闻鸿衣对他失去信任,再次得手机会渺茫,重则闻鸿衣睚眦必报,将他折磨致死。
他一直在赌,赌那么一丝机会。
经过这样的事,闻鸿衣必不可能对他念旧情,但一定恨他,只有有恨,那也是好的,那意味着对他还有感情。
只要还有感情,那便还有机会,哪怕是蛛丝一般透明且几不可察的机会,他也不能放弃。
因窒息,郗眠的视线已渐渐模糊,模糊得只能看到闻鸿衣的轮廓。
他抬手尝试着去碰闻鸿衣的脸,因看不清总是碰不到,终于碰到脸颊,却不想闻鸿衣立即侧头躲开了。
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他并不相信闻鸿衣会掐死他。
闻鸿衣这种挟怨记仇的人,不会这么轻易便杀了他,必是将仇人折磨得体无完肤,想死不能死。
况且若是真要掐死他,给他洗澡岂不是多此一举,闻鸿衣可没有杀人前得让人干干净净死亡的癖好。
果然,在他彻底晕过去前,脖子上的手离开了。
骤然吸入大量空气,郗眠忍不住疯狂咳嗽起来,咳得整张脸都是红的,像患了什么肺部疾病。
闻鸿衣冷眼看着他咳,片刻后,伸手将人抱进怀里。
“你这是报应。”
“背叛我所遭的报应。”他重复道。
等郗眠咳嗽渐渐缓和,一个水杯递到唇边,里面是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液体。
又苦又浓的中药味顺着鼻腔流入,刺激得脑袋都有些发苦。
“这是什么?”郗眠问道。
闻鸿衣没有回答,指尖掐住郗眠的下巴,玉碗的边缘抵住雪白的牙齿,碗身倾斜,似乎在身体力行的表明他对郗眠的态度。
苦味在舌苔化开,一直苦到嗓子眼。
吃完药,闻鸿衣端着碗出去,伴随着“咔哒”一声,门被锁上。
郗眠以为闻鸿衣不会再回来,索性盖好被子,转身背对着门睡觉。
早已困得头脑发飘,只一会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搬弄他的身体,饶是这样郗眠也没有醒,直到真的难受紧了他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
此时他整个人坐在闻鸿衣怀里,身上的衣服早已不翼而飞。
周围环境昏暗,是那间内室,闻鸿衣抱着他坐在椅子上,面前立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闻鸿衣苍白修长的手指在他皮肤上点缀着,一一覆盖掉上面那些开得鲜艳的花,那些因别人而开出的花。
郗眠从镜子里看闻鸿衣,只是看了一眼便被对方发现。
闻鸿衣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语气不明,“醒了?也好。”
他的手指落在郗眠腿上,“这个印记怎么来的?”
呼吸近在咫尺,气息像是要顺着耳缝钻进去。
“我应该问,小皇帝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才会留下这样的印记。”
“手?还是嘴?”
但很快,他又道:“罢了,无论是什么,现在还有什么关系呢。”
说着掐住郗眠的要,把人侧抱着,低下头去。
新的印记完全覆盖了旧的印记。
郗眠痛苦的抓住他的头发,他也没反应,他只专注在那些印记上,仿佛那是他几世的仇人。
后面闹得过分了,郗眠便踢他,踹他,甚至打他。
闻鸿衣都不做理会,直到郗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他终于抬起头来,死死盯着郗眠。
他的视线并未让郗眠感到害怕,反而理直气壮的说:“疼。”
闻鸿衣又垂下了眼。
他把郗眠放在椅子上,走向那些黑漆漆的柜子,从上面拿了一个东西。
郗眠一看到那东西,瞳孔皱缩,一边摇头,一边站起来便想跑。
才跑出去两步,脚上传来一阵阻力,低头去看,才发现脚踝不知何时被铁链锁住了。
那是一根小指粗的银链,银链的一段系在椅子腿上,银链很长,每隔一段都有一个小铃铛,到了脚踝上,则有六个铃铛,只要一走动,铃铛便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此事郗眠是真的害怕了,因闻鸿衣又拿出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那是一个木头制成的马匹,像小孩子的玩具,可马背上的东西又明明白白昭示着这不是小孩子玩具。
郗眠吓得脸色发白,忙去解脚踝上的银链,解不开,又去接椅子上的,也解不开,于是尝试搬着椅子跑。
椅子抬不起来,他才想起这椅子是焊在地上的。
正当他绞尽脑汁寻找出路时,闻鸿衣已经走到他跟前。
郗眠立刻伸出手抵住他,一边往后推,“不,不行,会死人的。”
闻鸿衣抓着他的手将他扯过来,冷哼一声:“死人?我不就是死人,一个已经被你杀死的死人。”
他残忍又强硬的把郗眠抱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