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些背叛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我对你不好吗?郗眠,看着我,我在和你说话?”
“这就受不住了?”
“说话!郗眠,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身体不受控制的卷曲,像虾一般弓起背部,郗眠捂着难受的肚子,嘴唇被咬得流血。
两根手指探进嘴里,闻鸿衣语气残忍,“咬什么?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敢受半点伤看看,我记得郗家老太太如今也六十多岁的高龄了吧,你觉得地牢里的拷问,她能承受几轮呢?”
郗眠哭了,哭着喊他滚,眼泪像屋檐的雨滴,接二连三坠楼。
他哭了,闻鸿衣却笑了,仿佛终于出了心中那口恶气。
晕过去前,郗眠听到他说:“我们的事还没完,以后有你哭的,以前是我对你太好了,才给了你反咬一口的机会。无论你因为什么回到我身边,你都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了。”
“郗眠,后悔吧,你会悔不当初,我等着你后悔求我。”
郗眠吸了吸鼻子,艰难的朝他伸手,抽噎着道:“亲,亲亲我。”
闻鸿衣所有的话卡壳,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老化的零件。
郗眠也因此好受了很多。
像是找到了如何让自己少受罪,郗眠整个人都侧身攀附在闻鸿衣身上,紧紧抱着对方,胡乱的去亲闻鸿衣的脖子脸颊。
他还坐在马上,这个动作有些别扭,但郗眠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会被这种失控感折磨致死。
可此时的闻鸿衣像是皈依佛门、不染红尘的高僧,任由郗眠如何撩.拨,都无动于衷。
郗眠急了,便去咬他的嘴唇。
他控制不好力道,闻鸿衣“嘶”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把他的嘴唇咬破皮了。
于是又赶紧伸出舌头去舔,带着讨好的意味。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闻鸿衣来说意味着什么,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能被动的承担更多。
哭声更大了,见见变得嘶哑哽咽。
意识陷入黑暗后,郗眠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旁边说话,却又听不清说些什么。
闻鸿衣抱着郗眠从内间出来,外间的地上跪了两人,两人皆不敢抬头去看。
其中一人道:“主子,‘牢房’已备,我们这边带郗公子过去。”
所谓“牢房”是闻鸿衣特意让人打造的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屋内窗户和门全是封死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牢房会用来关押刺杀九千岁的刺客。
这个刺客下场必定凄惨。
下属说完只等着九千岁把这个罪犯交于他们,至于罪犯为何在九千岁房间里……这罪犯曾是九千岁床榻之人,收拾之前亲自惩罚一番也是可能的。
况主子做什么向来容不得他们质疑。
可等了好一会,九千岁也没把人交给他们,两位下属不由得抬头去看。
只见那“罪犯”安安稳稳倚在九千岁胸口,睡得脸颊潮.红。
第207章 悲惨公子觉醒后
郗眠睁开眼, 周围一片黑暗,浓稠的黑,看不清任何物体的轮廓。
这让他瞬间想起上一世临死之前那段日子, 上一周目的经历让他身体里还残留着对黑暗的恐惧, 内心升起一阵阵恐慌。
闻鸿衣把他关在这里, 是否意味着他什么东西都没能改变。
但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 手底下是被褥,前世那个漆黑的房间里可没有被褥, 只有一堆杂乱的稻草。
郗眠又摸了摸, 这似乎是一张床, 他躺在床上。
摸索着下了床, 在黑暗中艰难行走,似乎终于碰到了木板, 郗眠无法分辨这是不是门的位置, 只能拍着木板求助。
“有人吗?”
他喊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 只能一遍又一遍喊闻鸿衣的名字。
过了一会, 郗眠靠着墙壁坐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对黑暗的恐惧并未消减, 反而愈演愈烈。
他甚至开始出现认知错误,什么重生,什么觉醒, 是不是都是假的,他还在那个房间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没有叫宋昑的人来救他。
眨了眨汗湿的眼睛, 郗眠有些茫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可即使这样,他也看不到半丝光亮。
他只能把脑袋埋在膝盖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一边小声的暗示自己:“看不见只是因为,我把头埋起来了。”
“别怕,这不是前世,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我重新来了。”
屋外,有一人负手站在门口,他伸手两个侍卫低眉顺眼的站着。
两个侍卫都穿着统一的服侍,那是闻府特有的服侍,也只有闻鸿衣这种权利滔天的人,才敢以太监之身,行世家贵族之事。
其中一个侍卫悄悄给另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随后奴了奴嘴,用口型道:“主子在这站半日了,怎么办?”
另一个侍卫摇头,眼神制止:闭嘴。
这时闻鸿后侧过头来,面无表情:“怎么?有何意见?”
那侍卫忙跪下去,大声道:“属下不敢!”
说完又小声说:“日头毒辣,属下只是担心主子身体。”
闻鸿衣冷冷眄视了一眼,另一个下属忙跪下来认错,“主子赎罪,阿七没有其他意思。”
闻鸿衣冷笑一声:“本督问你了吗?”
先帝在时,曾封闻鸿衣为提督,但闻鸿衣基本不会自称本督,只要这样自称了,说明他情绪起伏很大,多半是要见血的。
两个侍卫是自小被闻鸿衣带回来培养的,算是亲信,料想今日必将受罚,也不敢再说话。
出人意料的是,闻鸿衣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又转过头去盯着那扇门看。
若是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可能不明白,但两侍卫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主子说要准备一座铁桶一般的牢房关押犯人,临到最终却改了主意,那时主子抱着那个叫郗眠的小公子,吩咐两人:“带人将我的卧室四面封闭起来,务必做得与那劳烦别无二致。”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两个时辰内解决。”
侍卫带着人加入了这场复杂且限时的改造,同时还要听主子的指挥。
“床不要动,被褥全部换新的。”
“桌子不要动,水果不要动……”
最终,屋内的东西全都没动,除了把内间的门封住,又将房间四周都用不透光材料覆盖,门窗封死,并无其他差别。
是以两个时辰内完成了任务。
将郗眠公子放在床上后,主子便在门外站了大半日。
在侍卫看了,主子的行为可没有惩罚到“犯人”,倒是很像在惩罚自己。
但他今天已经不敢说话了,再说话怕是要被拉下去掌嘴了。只能在心里小声的蛐蛐一番。
一天中最热的时刻过去,太阳渐渐西沉。
期间听到那位郗公子呼喊,主子也无动于衷。
侍卫一时摸不准头脑了,主子这种高级人的想法他不理解。
最后一丝日光的余晖消失,闻鸿衣终于动了,他转身走下台阶,边走着吩咐道:“关一日,明日一早放他出来,有何事第一时间向我禀报。”
顿了顿,又道,“若是他有事找我,也需要向我禀报。”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仿佛没有半点依恋。
闻鸿衣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带郗眠离开后,小皇帝发了疯,在朝堂上大发雷霆,要治他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