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庄,可见资金供应非常充足。
但能让桑黎轻轻松松查到钱庄背后是右相,说明明面上,那些钱的出处是没问题的。
一听事来,温思远就浑身刺挠:“嘶,萧大人,刺杀都还没过,您有必要这么积极?”到底是哪来的事业心,顺着岔话题,“先看看桑黎那怎么说?”
证据是桑黎找的,桑黎总该有些不寻常的发现。
想到什么,武青脸色骤变:“桑黎出事了!”
他们几乎是忽略了,刺客是从何而知萧亦掌握了证据。
两两一对视,齐步往公主府赶。
相反方向,封雅云手心一紧:“他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
封听筠已经往外走。
封雅云紧随其后,察觉身边人情绪不对,不再追问,招手要调禁军:“你自己去没用。”
前方人出奇的冷静,地面积水在踩踏下飞溅,涟漪泛滥成灾:“无非在两个地方。”
区别不过人有没有事,出事便在石屋坍塌那里,无事应该赶往长公主府了。
声音里压了火气,迎面吹来的风刮得封雅云脊背一凉,后方黑云压城而来,底下一片昏黑。
封雅云咬牙,不顾仪态追上去。
就见皇帝不知从何处牵来匹马,翻身而上飞了出去。
王福还要慢封雅云一步:“殿下是说,您给刺客引到萧大人那里去了!”
封雅云未语,王福呕哑捶胸:“这都是什么事!引谁那去不好,引萧成珏那去!陛下还舍不得朝人说句重话呀!”
真要出事了……
险些出事的萧亦自然不知道这些,与武青温思远赶到长公主府时,地上还躺着具尸体,是前些日子给他开门对郑恪没好脸色的门房。
见到尸体,萧亦凉醒了一瞬,拉住急忙往里冲的武青:“应该没事。”
武青咬牙:“什么叫应该!”
地上人尸体都凉了!
“你我都清楚桑黎什么性格,她不是会出卖人的个性,极有可能是被逼得无路可走,想到我在皇宫那人不敢贸然刺杀,才将东西在我手上抖出来。”萧亦一路困乏,到这里才想明白。
温思远虽不清楚拦着有什么用,但和萧亦统一战线,也拦着人往里冲:“是,你心上人什么样你还不了解吗?”
武青深吸一口气,也想明白过来:“那你们拦我做什么?”
不是便不是,拦他做什么?
“是啊?拦他做什么?”温思远才是当之无愧的马后炮。
饶是原因离谱,萧亦还是说了出来:“按以往的经验,这时候该有京兆尹上场了。”
只要死人,只要他们在场,京兆尹来不来,只是时间问题。
武青、温思远:……
萧亦补充:“她们要是脱险,现在应该进宫了。”
心上人出事,哪还会有理智,武青忧虑不减,绕开温思远:“你们先走,我进去看看。”
萧亦不阻拦,先和温思远出了门,门外风平浪静,竟让两人双双生出了不习惯。
最后还是温思远得出结论,仰天看乌云:“老天爷,您都给我们弄出应激反应了!”
再看诱因萧亦:“你真觉得武青没问题?”
三个人好像有什么毛病一样,见面就出事,虽然不见面出小事,但见面出人命。
萧亦缄默:“那人没少朝他扔飞针。”
“啧。”温思远没啧完,晃眼看见辆马车,长手一拽,活生生把萧亦拽到跟前,“那是临王的马车吧?”
他蹲到车顶过,应当没认错。
“据我所知,临王昨天才被抬出宫去。”萧亦也看着那辆马车。
倒不是封听筠容不得人,是临王一醒便要走,自称不能死在宫里,给皇宫招了晦气。
但昨日还一天醒不了几个小时的人,冒雨出门做什么?
确定是临王的的马车,温思远行动大于心动,率先蹿了出去:“我去看看。”
马车匀速行驶,温思远加速前进,没多久就歪七扭八,酒醉一样闯到了马车前面,拦路虎一样大字伸展四肢:“站住!谁家的马车,没见到雨那么大,快送小爷我回家!”
路很宽敞,车夫让开路,温思远不依不饶的挡:“没眼力见的玩意!小爷说小爷要回家!你听不见吗?”
兀自扯了身上的荷包,头重脚轻似地一趔趄,运气使然砸到了车夫怀里。
温思远又是醉鬼抬头:“听不见呐!给小爷停下啊!”
车夫不是个好脾气的,当即要暴起,车内传出虚弱的咳声:“车外可是温公子,你我本是顺道,理应送您一程,奈何我久病无医,不能吹风,不知道您能否行个方便,再等下一辆马车。”
温思远不依不饶:“不能见风还不在家卧床休息,出来乱转什么!”
骂完,还是让开了道。
车厢内又有咳声,就听一道陌生的:“快走!王爷又晕过去了!”
马夫也顾不得温思远这拦路虎了,扬鞭赶马,险些因为着急忙慌,险些撞上温思远,逼得乱让道的人差点平地摔。
马车跑远,马蹄声不歇,萧亦正是疑惑,便见一人通身黑色,打马而来。
御马者逐渐降低速度,到萧亦面前才拉起缰绳,马蹄之上,黑马毛发沾满雨珠,打眼一看晶莹剔透,再往上,封听筠容貌冷峻,发尾尽湿,迎着马下人的目光,目光稍霁。
萧亦心跳慢了一拍,脑子里胡乱冒出个念头:封听筠得被御史参。
第73章 与陛下坦诚相待
城区非特殊原因不得疾行, 这一点,无论是谁都得遵守。
是以,萧亦回过神, 脱口而出:“陛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明天早朝您小心。”
封听筠还没下马, 着急御马暴起的青筋尚未平复,闻言骑在马上便偏头笑起来,声音闷在嗓子里, 低哑得有些好听。
笑完低下头问:“那怎么办?萧大人出门必有难,无法确保你平安无事,不就只能赶过来?”
不等萧亦回答, 翻身下马。
温思远连着啧了三声:“榆木和朽木。”
不开窍和不成器。
某种程度上称呼格外贴切的萧亦,淡眼看着温思远,补齐全员:“腐木。”
腐木难得大度,摆手没再贫,挤开封听筠抓过缰绳,人爪顺势摸过马头, 满意感慨:“宝马哇!”
皇宫出品,必是精品,他都有些心痒难耐了。
奈何马都嫌弃他, 打了个响鼻甩开头,一点不愿搭理温思远。
温思远也不计较,拽着马就跑到一边:“马我笑纳了, 你们两个慢慢聊,大街上,没必要抱啊!于礼不合~”
拉着马就朝温府走。
人没走出五步, 封听筠淡淡:“去了温府,马便与朕没关系了。”
言外之意,牵回去,当街起码的就是温竹安。
温思远顿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马上脚就又迈了出去:“我哥愿意!”
手伸进怀里,摸出块白帕子,蒙了脸就跃上马背,双腿再一夹马腹,瞬间弹了出去。速度保持的刚好,不会撞到犄角旮旯里蹿出来的小孩。
萧亦目睹人飞奔而去,转头想问‘真栽赃温竹安’,却见封听筠眸光似水盯着他:“萧亦,上次我问你的,你还没有回答。”
给他指条明路,怎么让人消气。
“简单,陛下与我坦诚相待。”萧亦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封听筠重生的时间应该挺早,不然他不会受到那么多优待,但,要不是他发现,眼前这位帝王,得瞒他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