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用美人计(63)

2025-11-21 评论

  江沭闻言挠了挠头:“我听父亲说,淳哥你是陛下新设的麒麟卫指挥使,那你也一样很有本事吧?”

  晏惟初看他一眼,意识到这小子似乎话里有话,倒不似自己以为的那般心思单纯,只说:“本事没多少,陛下看得起我罢了。”

  江沭还想说什么,车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马车停下,外头人跟他们禀报前头西大街上东厂办差,出了些乱子,问他们要不要绕路。

  晏惟初掀开帘子看了眼,他们已经到这西大街的街头了,他问:“出什么事了?”

  车旁的锦衣卫答:“今日初八,西大街上的铺子开张,东厂过来张贴告示,言明新税征收法,要拿他们的账本,这些铺子掌柜合起伙来抵抗,两边起了冲突。”

  晏惟初闻言有些意外:“这些人长本事了啊,竟敢跟东厂正面对峙?”

  锦衣卫道:“应是背后有人撑腰。”

  这倒是不奇怪,西大街上这些商铺背后皆是京中高门,这群人之前被他血洗摄政王一系势力的动作吓唬住了,不敢像那些文官一样上疏进言劝谏,但不代表他们就会老实认命。

  今日这西大街上若真生出什么大的乱子,东厂兜不住,他这个皇帝也不好跟群臣交代,不定加征商税的的诏令就得作罢。

  算盘打得挺响,可惜对他没用。

  晏惟初问:“知道什么人在背后给他们撑腰吗?”

  锦衣卫低下声音:“为首闹事的几个,嘴上囔囔着侯爷的名字……”

  晏惟初一声嗤笑。

  车上还有一个江沭,他不好多说什么,只递了个眼神出去。

  那锦衣卫心领神会,在晏惟初放下帘子后不动声色地离开。

  江沭紧张问:“这事怎还和逍哥有牵扯?”

  “有人打着他的名义生事而已,”晏惟初道,“无妨的,陛下不会那般是非不分。”

  江沭知晓他与皇帝的关系,他这么说便也放下心,感叹:“这些人好大的胆子,敢跟陛下对着干。”

  晏惟初笑道:“跟陛下对着干的人多了,这有何稀奇的。”

  江沭道:“陛下初亲政,不安分的人太多,也确实不容易。”

  晏惟初笑笑没再接腔。

  车转往旁边街巷绕行,两刻钟后停在了城北昆水畔的聚霞楼前。

  下车时江沭解释说:“下个月春试,各地举子齐聚京中,这几日他们在这聚霞楼内办文会,我有位友人也参与其中,邀我前来一看,反正没事,就拉上淳哥你一块来了。”

  晏惟初只觉好笑:“你一世袭功勋之后,来参加这些书生举子的文会?”

  江沭得意道:“我交友广阔,不拘那些,在旁看看也挺有意思的。”

  很快来了人迎他们进去。

  这聚霞楼名为楼,后头还有一处江南式的园林,他们一路往里走,跨过几道拱门,喧哗人声与酒香墨香一同而至。

  眼前是一处极为轩敞的庭园,昆水在侧,春芃初绿。

  园中人声鼎沸,书生举子三五成群,执笔挥毫,弈棋论道,于琴音淙淙间把酒言欢。

  好一个意气风发、附庸风雅。

  前方不远处的轩亭内也正热闹,十余人围坐,执卷辩经、高谈阔论。

  晏惟初和江沭停步廊下听了片刻,这些人胆子颇大,竟是在借古讽今议论朝堂事,暗讽当今天子残暴不仁、苛政猛于虎,恐非社稷之福。

  晏惟初听得发笑,面上老神在在,仿佛事不关己。

  江沭状似不经意地说:“这里的文会开了已有三日,这些人这般妖言惑众,怕也要惹出乱子来。”

  晏惟初讽笑。

  三年一次的聚霞楼文会,是每科春闱前最受众瞩目的一场盛会,持续半个月,几乎所有赴京考试的举子都会参与其中。

  这些人大多冲动气盛,易被煽惑,因而被有心人利用实在不稀奇。

  江沭摇头道:“这般口无遮拦,也不怕说的大逆不道之言传出去,传进陛下耳朵里怎办。”

  晏惟初问他:“你觉得这聚霞楼文会名气这样大,这里这些又都是将要入仕的栋梁,陛下会不派人盯着这边?你猜这里头混了多少锦衣卫又或东厂的眼线?”

  江沭一愣。

  晏惟初笑着斜他一眼:“阿沭,你那友人呢?怎不见他来跟你寒暄?不会是根本没这么个人,你特地带我来这里,只为了让我听到这些,好去告诉陛下?”

  被揭穿了的江沭索性认了,笑着说:“倒确实有这么个友人,他前日便已来过,恰巧昨日我俩相约喝酒,他说起这文会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不敢再来了,我才问他将邀帖讨来。我就是担心他们一直这样议论陛下,之后这些话传开,会坏了陛下的声誉。”

  晏惟初哂然:“传开了,陛下颜面扫地,不发作等于默认了这些人说的话,若是发落他们,又显得陛下心胸狭隘得罪天下读书人,总归是棘手,这背后的推手当真好盘算。”

  江沭问:“那要怎办?”

  “不知道,”晏惟初很光棍地摊手,“让陛下去烦愁吧,我等想这些也没用。”

  江沭叹道:“淳哥你说得对,跟陛下对着干、不怕死的人确实多,我都佩服他们。”

  晏惟初奇怪问:“你怎这般替陛下操心?你小子到底打得什么主意?该不是想经由我将你引荐给陛下?你野心不小啊?”

  江沭说了实话:“上元节一过我父亲就要带我们回肃州了,我其实不想回去,我上面四个哥哥,父亲不重视我,回了肃州也不会有大的前程,我就想留在京中谋个职位,能进京营最好,或者跟着淳哥你进麒麟卫……”

  晏惟初顿时明了,难怪这小子先前特地问表哥每日做什么,又吹捧他,原是打的这个主意。

  “这有何难,我跟陛下说一声就是了。”晏惟初满口答应下来,江沭人机灵,留在身边用倒也可以。

  江沭大喜过望,当即跟他道谢。

  晏惟初不在意地摆摆手:“好说。”

  至于这文会,昨日锦衣卫就已将这边情形告知了他。

  文会是京中几间大书院一块办的,办了几十年早已成定例,他贸然叫停难免惹人非议。

  但若是什么都不做任由流言蜚语发展下去,他就真得对这些蠢儒生动刀了,到时候也是麻烦。

  晏惟初正想着那快刀斩乱麻的法子,忽然眼风一扫,瞥见人群之中一个他熟悉的身影——是那位苏小郎君,苏凭。

  苏凭与几个同伴一起,在看人题诗,与人推杯换盏。

  晏惟初移开眼,对这人毫无兴趣。

  江沭问他要不要去喝盏茶,他便也同意。

  他们一块去了楼内的雅间,喝着茶听外头不时飘来的吟诗诵唱声,凭栏而坐观昆水远近景致,倒也惬意。

  江沭与晏惟初说起边关风土,比之谢逍口中说出的那些更多了些许乐趣。

  就这么消磨了小半个时辰,顺喜进来禀报,说是侯爷来了,特地来接他们。

  晏惟初闻言有些意外:“侯爷怎知我们在这里?”

  江沭笑道:“出门时我与你们侯府管事说了一声,要带淳哥你来这,逍哥必是回了府没见到你,特地赶来这里接人。”

  晏惟初乐了:“算你机灵。”

  他二人下楼,谢逍在楼外院子里等,先传来的却是苏凭的声音。

  “明昭,你为什么对我越来越冷淡了?我们难得在这碰见,你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晏惟初二人顿步,果然见苏凭也在这里,江沭竖起耳朵,有乐子听?

  “我之前便不信你与安定伯世子相识短短时日能有多投缘,听闻陛下亲自下旨指婚,我才恍然明白,你这么做是否只为了打消陛下顾虑?你是逼不得已的是不是?”

  苏凭絮絮叨叨,自说自话,这小子似乎喝多了,失态说着这些疯癫之言。

  好在是周围没有旁人,否则当真贻笑大方。

  谢逍淡漠道:“与你无关。”

  苏凭一愣,似乎被他的语气伤到了,又哭又笑:“与我无关,好一个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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