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只能扮演神明了(110)

2025-11-27 评论

  楚九辩直觉前头发生了什么事,便命令军士们警戒,然后与车队一同谨慎向前行去。

  就这般一直从城东走到了城西,越接近城门,便越听得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全部来自于同一个男人。

  楚九辩掀开车帘向前方看去,就见着城门外挤着许多百姓,不少都穿着蓑衣斗笠装备齐全,应当是县城百姓。

  也有些脏污邋遢连蓑衣都没有的,想必是灾民。

  这些人都挤在一处,帽檐磕着帽檐,却无人在意,只一个个踮脚伸脖盯着某个方向看,每一声惨叫响起,人群便忍不住噪乱一番,可却又没有人离开。

  楚九辩蹙眉,命车队停下。

  城门被堵着,他们便是想出去也不能。

  他叫人把车马都停好,时刻警戒,然后自己下了车,撑着伞朝那些人的方向走去。

  有校尉想跟着保护他,楚九辩却没让他。

  他有暗卫,比校尉跟着还靠谱。

  而且他觉得前面这怪异的场景,或许和秦枭有关,甚至他已经猜到对方在做什么了。

  那个下令用百姓堵堤口的郡丞周伯山,萧家某个旁支的女婿,如今可就在这淮县县城。

  只是围观的人太多了,楚九辩觉得自己可能挤不进去。

  正想着要不要叫人给自己开路算了,就忽而听到系统机械音提示道:【宿主,系统可以为您开辟一条路线,保证您不会被人群挤到,只需一积分。】

  系统知道楚九辩现在缺积分,因此要的也不多。

  楚九辩买了。

  下一刻,他就发现本来堵在自己眼前的百姓们纷纷向两侧避开,让出了中间一米多宽的一条过道,一路延伸至最中心。

  最中心是一片空地,摆着一把椅子。

  身着墨色锦袍的男人双腿交叠坐于其上,身侧穿着蓑衣的军士手中举着伞,撑在男人头顶。

  而在他对面十米远的地方,竖着好几个树桩,上头都绑着人。

  最前面的那颗树桩上,一年轻男子赤着上身。

  身侧一军士手拿匕首,正一下一下,从他身上剜下肉来。

  血肉一片片落在地上,鲜血被雨水冲刷,洇染了他脚下一大块的土地。

  是凌迟之刑。

  楚九辩撑着伞,在这一片真空地带沉默而立。

  视线从惨声叫着的人身上移开,看向那坐于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似有所感,锐利的视线直直望过来。

  四目相对,秦枭阴沉的眸色微微一变。

  他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甚至就连脊背都绷紧了些。

  又一声惨叫,电光闪过,雷声轰鸣。

  楚九辩听到身边的百姓们窃窃低语。

  “这凌迟之刑好生残忍,宁王大人竟脸色都不变一下。”

  “你不知道吗?被凌迟那人就是咱们河西郡的郡丞周伯山,他在蒲县直接拿咱们百姓的肉身填堤坝,你说他该不该死?”

  “那确实该死!可凌迟也太过了吧,宁王大人心可真够狠的。”

  “若是你被扔进去填了堤坝,看你还会不会觉得残忍......”

 

 

第46章 乱世重典

  雨下的更大了。

  百姓们挤挤挨挨地聚在那,可唯有楚九辩周围好似有一片真空地带,没人有凑近。

  周围的百姓,甚至在秦枭身边的那些军士官员,似乎都没注意到这一幕,他们好似被什么力量控制着,本能地忽略了这奇怪的现象。

  唯有秦枭看到了。

  他又一次看到了楚九辩身上与众不同的神异之处。

  也看到了对方淡漠的眼神。

  这是楚九辩惯有的模样,他那双浅色的瞳孔中极少会有情绪波动,身上也总有种游离于世间的孤寂感。

  周伯山的惨叫声一声低过一声,被绑在其他木桩上的都是淮县和广庆府的各位官员,他们瞧着这一幕早就晕的晕,哭的哭,求饶声、认错声此起彼伏。

  但却几乎都被雨声吞噬,传不到秦枭耳中。

  秦枭与楚九辩隔着雨幕,隔着几百米远的距离,谁都没动,也谁都没移开过视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的惨叫声彻底平息,鲜红的血液流淌成一大片粉红色的泊。

  电光与云层中闪过,闷雷炸响。

  秦枭站起身,对身边人吩咐道:“赈灾粮到了,准备施粥吧。”

  此人便是这河西郡的郡尉,他此前在蒲县时就见过了秦枭的手段,四品的知府说杀就杀,如今这“凌迟之刑”,更令他又敬又怕。

  他甚至不敢再看秦枭的脸,微垂着眼应是。

  秦枭抬步,也不打伞,一步步朝着楚九辩的方向走过去。

  围观的百姓们早在周伯山快没有人样的时候就吓跑了大半,如今仅剩的那一小部分也都慌不择路地逃往城内,看向秦枭的眼神里都带着惊惧惶恐。

  不像看救命恩人,倒像是看着什么鬼怪。

  秦枭站到楚九辩面前,浑身都已经被淋湿,几缕碎发垂下来贴在脸侧。

  楚九辩定定看了他两息,而后将伞柄微微倾斜,罩在了他头顶。

  “刚到吗?”秦枭问。

  “嗯。”楚九辩朝他身后看了眼,“那些人怎么处理?”

  他问的是除周伯山之外的官员。

  “砍了。”秦枭声音平淡。

  就像是为了配合他,留在原地的那些军士们在郡尉一声令下后,便纷纷拿起刀,一个接一个地割断了那些官员的喉咙。

  鲜红喷溅,整片大地都好似被鲜血染红。

  楚九辩遥遥看着,忽听男人微沉的嗓音响起。

  “你觉得我残忍吗?”秦枭问。

  楚九辩一顿,抬眼对上了男人布满血丝的疲惫双眸。

  “为什么这么问?”他有些惊讶。

  “所有人都这般说。”秦枭定定注视着他,“你呢?”

  楚九辩视线微微一动,落在男人下巴上有些冒头的胡茬上。

  他忽然在想,是不是在原本没有他存在的世界里,秦枭也有过相同的怀疑和动摇?

  那他当时也问过别人同样的问题吗?

  还是说,秦枭自始至终都默默将这些情绪都消化掉,继续“我行我素”,继续当众人眼中那个“残忍嗜杀”的摄政王?

  这一刻,楚九辩忽然觉得他和秦枭其实不太像。

  “你做得对。”楚九辩重新抬眼与男人对视,视线毫不躲闪,“非常时期就该用非常手段。”

  眼下这个情况,只有杀了这些人,才能安定民心,才能维护朝廷和陛下的威严。

  且这般雷厉风行的手段,便是秦枭对众人的第三次震慑。

  第一次,秦枭血洗神武门,按下了权贵藩王们蠢蠢欲动的谋逆之心。

  第二次,他当着百官的面砍了两个世家子弟,表明自己并不畏惧世家权贵的力量,令他们约束起家中子弟,不敢再胆大妄为违抗朝廷。

  第三次,便是今日。

  秦枭用了最残忍的刑罚,给所有依附世家权贵的官员以最直观的震慑。

  谁都可以依靠世家,谁都可以寻找机会往上爬,但秦枭的底线是“百姓”,是道义。

  这朝中上下怎么斗都可以,但绝对不能以百姓做筹码。

  否则要面临什么后果,秦枭今日已经给大家看了。

  当然这么做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让所有依附世家权贵的人看清楚,真遇上了什么事,他们背后的那颗大树会不会保下他们。

  秦枭看懂了楚九辩态度里的坚定和坦然。

  可如此,他却更想追根究底,得到更明确的答案。

  “可我用了凌迟之刑。”他说。

  这刑罚是前朝第二任君王定下的,那位以“厉”为谥号的帝王,不仅制定了凌迟之刑,还制定了炮烙、剥皮、车裂等等酷刑。

  后因这些刑罚方式过于残忍,从他之后的帝王们为了所谓“仁德”的名声,便再没启用过。

  如今秦枭重新启用凌迟之刑,便是他自己觉得没错,可看着百姓们眼底的惊惧,也不免动摇一瞬。

  他此前并不怕被世人误解,不怕自己残暴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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