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陈皮糖味的药,可第一次喂你的时候手重了,倒了大半瓶进去,只剩三四颗了。后来装陈皮糖的瓶子与药瓶一起倒了,两种长相、味道一致的药丸就混在了一起,我分不出,索性搁在了一起。”上官阙看着面色越来越白的韩临,抿笑道:“陈皮糖哪里有催情的效果?多好分辨。谁都能根据药效吃出来吧?”
话说到一半韩临开始发抖,泪突然流了下来,嘴唇绞动着。
实际上即便心中再恨,见到这张脸,韩临总还是会心悸。只是恨意已溢满胸腔,这点心悸如耻辱一般,韩临拼了命地想要压下去,不愿上官阙看出。后来有了药做挡,他这点心悸引出的便合乎自然,他能光明正大地望着上官阙的面目,不必心中痛苦。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又落进了上官阙的圈套。
近半月来吃着假药,他得意忘形对上官阙的那些羞辱一时间全返还到了他的头上。
韩临骇异羞耻,爬起来要跑,被抓住脚腕一下撂倒。
身穿裙装的人紧接着过来,拿指腹蹭了蹭他颊边红色的唇印,笑着说:“修屋的人到处都是,你这个模样出去,成何体统?”
韩临恨不得跳楼摔死,攥拳锤自己的头悔道:“我不该信你的……你又骗我……”
“我几时骗你了?我也没有叫你吃了糖,就喝醉到我身上肆意妄为。”上官阙握住他不住捶打自虐的手腕,拉高到头顶摁住,又凑到他的耳边:“更没有让你满口胡言乱语,荒唐到叫我相公,对不对?”
韩临听见这两个字像被火烧了一样,猛地挣脱出去拿头撞软垫外的地板,撞了一下头重脚轻正要晕过去,被上官阙揪住头发扯回软垫上摆好,又撞了进去。
实际上称谓只是上官阙能复述出口的,近一月为羞辱上官阙,韩临错吃糖果乱说的放荡话,绝大多数上官阙都复述不出口。今日只是捡了最轻的一个讲,便叫韩临羞惭成这般模样。
头皮撕裂的痛叫韩临又清醒过来,这次倒一扫方才等到狂躁,瑟缩着不言语了。前一次的稠浓被带出来了一些,沿腿根往下滑。
上官阙含笑将他抱到自己身上,挑起他下巴,凑到他眼前笑着说:“我当你早对我没了羞耻心,反应怎么这么大?”
韩临夹肩缩背地抖了抖。那只不过年轻人以为自己能掌握一切的错觉罢了。
上官阙凑得很近,韩临便学着从前闭上了眼睛,却听上官阙命令:“睁开。”
见韩临不肯,上官阙又说:“听听声音,工人就在楼上修屋子。”
韩临浑身一紧。
“窗户开着呢。你从邵竹轩书上学着女人念的那些,我看是有男人回应的。”上官阙耳语似的,“那时候你说,我应不上来,如今叫着你的名字,我将男人的回应大声念出来——你说,他们会不会听到?”
韩临眼圈红了:“你疯了吗?”
“这有什么?反正我分桃断袖的流言人尽皆知,我也不怕给人知道我上的是……”上官阙的指腹沿着韩临喉结上滑:“我的师弟,我的副楼主,我的刀圣。”指腹最终落到韩临眉心,声音陡得低了下去:“睁眼。”
韩临听话地睁开了眼。
面前便是红唇簪花的上官阙,这张脸凑近了,更是一种冲击。
“又起来了?”上官阙惊讶道,伸手握住韩临,笑说:“你可能真没羞耻心。”
韩临拼命地想压下去,可是男人这里并不受自己控制,何况他眼前的是穿了裙子,女子模样的上官阙,鼻尖是一抹微苦的牡丹药香。他在上官阙面前,愈羞耻,便愈难抑制。
上官阙倒是很高兴,在他唇上亲了亲,便又进入了他。
楼上叮叮咣咣不知又在修什么,韩临不敢为后面的东西发作,只得朝楼上的响动发牢骚:“这些屋子一不漏雨二不漏光,你究竟在乱动些什么?”
“修湖暂时用不到他们,工钱还是照给,红袖就让他们来收拾收拾房子。”
韩临听是红袖的意思,便不再朝楼上的事发牢骚,转向上官阙要挖的湖撒气:“一个破湖,究竟要修到什么时候?”
“林木前段时间栽植好了,现在只差凉亭。”
“不是一直在修亭子吗?你难道要把一圈都建成亭子么?”
“我想着钓鱼会舒服些,你要是不喜欢,剩下的凉亭就不修了。”
韩临咬牙切齿道:“你费尽心思修这样一个湖,兴师动众到刘宜晴都找了道士,算湖挖在哪里合适,讲究得要命,我怎么敢去钓鱼。坏了你的风水,又要怨我。”
“十一公主是想请那道士将公主府布局算一遍,就先拿这里练手。我不信这些。”上官阙扶韩临坐起来,一面动他,一面在他耳边道:“挖这个湖,本来就是给你钓鱼用的。前两天刚放过鱼苗。”
韩临望过去,这日的天晴到离奇,湖水映着碧蓝的天,四周凉亭不久前刚刷过一遍红漆,新得刷亮,简直像办丧事的宅门前贴的喜字,红得惊心动魄。
韩临望着湖水和凉亭,一时呆住了。
他称不上喜欢钓鱼,技术都比不上一般的大爷,他蹲到河边去钓鱼,起初是在猜花剪夏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后来有享受过等待与咬钩,可大多时候,他钓鱼都是为了躲上官阙。他不想看见上官阙,却没想到上官阙竟然为他挖了湖。
好半晌,韩临终于还是撇过脸来,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你既然存心折磨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好?”
上官阙笑了一笑,口吻很轻松:“后院反正荒着,也不费多大的事。”
“修了半年了,还不费事?”
“有空的时候看看建筑的图纸,看看木材,选选鱼种,再到后院跟跟进度而已,湖不用我挖,林木不用我栽,亭子不用我动手去建,不费事的。”
上官阙有些不明白韩临为何这样激动,他只是想着,韩临喜欢钓鱼,刘宜晴又说他家后院大小够修个湖,于是他就在家中给他建了一个,总归是他的人,他不想韩临给日头晒伤,于是就建了亭子。这就和韩临喜欢咸辣的菜,他就从川蜀找来个厨子一样,不过是留意了一下的无意之举,举手之劳,更不求回报,倒不曾想过会掀起这样的波澜。
实际上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一有好事就想到他,就连下雨天飞了满天的蜻蜓,都想将这份喜悦分享给对方,遑论做些让他快乐的事了。
韩临却分不清这样的行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可是无论是哪样的,总叫他在心中怀疑,会不会上官阙没有那么的坏?会不会上官阙又是他师兄了?
他师兄当年多健全呀,要是自己不执意拉他到龙门会,会不会上官阙就不会被打击诽谤扭曲成这样?会不会上官阙还是从前他的师兄?他简直是硬把上官阙拽入红尘跌撞的,他后悔死了。
上官阙显然是喜欢着他的,喜欢着他的同时却又要折磨他,变着法儿地折磨,折磨完他又要抱他亲他上他。仿佛在试他的耐心还剩了多少。可上官阙难道不知道耐心这种东西是会一点一点消磨的吗?
视线略收,便扫到镜中映出的交媾,不好的回忆叫韩临顿时僵住,垂下眼睛,把脸偎贴到上官阙颊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提防又恐惧。
上官阙没有强求他,把他抱得面向自己。
总共做了三四次的时候,上官阙将他推倒压了上来,随即一缕长发垂落下来。
韩临想不通上官阙究竟是怎么了,但是隐隐知道是自己将他引进这条死巷的,昏乱之下,只觉好似长发好似一根黑绳,他简直恨不得拽来黑绳上吊自尽,他死了,上官阙会不会回到正常?
他伸手便去够,无奈手指酸软,只触到便已耗尽了力气。可他仍是不甘心的,被撞得在软垫上乱摆,手指都还要圈绕那发稍,想着若手指是自己的脖颈该多好。
直到韩临昏睡过去,上官阙给他擦拭穴口时头皮一疼,才发觉他指上缠了自己的一缕头发。他坐过去到韩临身边去拆下头发,又见韩临脸上乱沾着头发,便伸手去撩整,韩临却无意识地把脸贴向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