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沉沦资讯(17)

2025-12-02 评论

  往后上官阙与花剪夏打过几次照面,她阴沉外露,外加有灭门血案在手,常人总避着走。上官阙却从不觉得一个天生阴沉的人,会把秋千荡得那般高。

  外加她长相明艳,行事飒爽果敢,很能照顾人,无怪乎韩临会喜欢上。

  众人不再起哄后,韩临就与花剪夏搬到台面上些,脸上的笑险些又藏不住。到了这时,上官阙倒冷眼看着,毫不担心了。

  他清晰地注意到,花剪夏在两人的暧昧中,脸上永远有着一丝尴尬。

  他看出了名头,一开始就是她不愿意公开。

  万幸,最早晕头转向的时候,这位姑娘也留了一丝清明神志。

  但韩临没看出来,还是认真地对待,一头热地挑礼物,邀请比试。

  这次韩临一到洛阳,江楼主就拉他比试刀法。

  说是比试,却是拿实用而辛辣的刀却毫不留情地砍过来。韩临虽在长安杀了三个月,却还是不如江水烟自少年起就在尸堆中过活那般刀刀致命,出刀的杀气远远不够,十战十败。

  江水烟赢就赢了,还要自夸自己强过韩临多少多少,把韩临某个小弱点放大到要命的地步,上官阙当年都没这么灭韩临志气过,韩临后来都有些自我怀疑。好脾气都给他说恼了,出刀也丝毫不顾是在切磋较量。

  这样天天把练武场当厮杀阵,偶尔才换得江水烟一句:“这才不错嘛,眼睛再锐点,再想杀我点!”

  韩临原以为惨遭灭族的经历会令江水烟性情阴寒,却没想到他是有点藏着坏,爱戏耍人的脾气。

  宽绰的一个练武场,总把韩临往墙角逼,刀尖抵上喉咙,对着被迫仰着脖颈扬起恼怒脸的韩临,挑着眉说:“说个和上次不一样的求饶来给我听听。”

  攻打红嵬教的方案还在定,出人意料,残灯暗雨楼楼主江水烟此次将自己这部分部署,全交给上官阙主持。上官阙顶着很重的压力,每日都呆在灯楼中,同名门各派的谋士商议周密部署。

  二十岁的那天,上官阙同韩临出去吃饭,是洛阳灯楼组的无数局中的一个,酒饭进行到一半,韩临一拍脑袋:“四月初四,今天不是师兄你的生辰吗?瞧我这记性。”

  韩临根本就不是细发的性格,很多旁人慎重的事,他却向来对付的草率。他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过。

  上官阙忙得不记日子,经他这么一提,才想起今天确实是自己生辰。

  他还没应话,韩临就把他拽起来,跟同桌的讲我们先走了啊。

  上官阙酒量差,楼主来敬酒时勉强喝了两杯,头晕了半个局,菜都没吃几口。酒令人迟钝,他给韩临拽到街上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来,问他:“我们不回去?”

  局上大家都好灌韩临,他也喝了不少酒,脚步走得不怎么实,四处张望着街巷,醉醺醺地道:“给你过生辰啊。”

  “不用,不用。”上官阙对自己生辰也不在乎,现在头晕,只想回去休息。

  韩临却坚持,硬拉着他。

  夜深,街上铺面几乎都关了,韩临硬是拍门,把一家里头的灯又给叫亮了,店老板卸了两片门板让他们进来。

  韩临拉着他坐下,起身去跟老板说话,又端来一壶茶,给上官阙和自己分别倒了一碗。

  上官阙硬是被逼着灌了半碗茶,神智总算回笼了一些。

  没多久,老板上了一碗长寿面。

  从前在临溪,每逢上官阙生辰,上官夫人都会差人在那天不辞辛劳送一碗长寿面上山,一碗面从头到尾只有一根,祈祷长子寿数长长久久。

  韩临放下茶碗,擦干净筷子递去给上官阙,起身去结账。

  把老板叫开门,自然要多加赏钱,韩临喝多了眼花,数钱数了半天,再回去坐下,上官阙一点都没动,单握着筷子两眼看面。

  韩临说趁热吃呀,去年我过生日,也是大晚上被江楼主拽过来吃的这碗面,这家的面是老字号了。楼主家和你家一样,过生日都要吃这样一碗面。

  话音刚落,上官阙便伸筷,甚至没有嚼上一口,不多时就吃完。

  韩临撑着头,叹了句好快,笑着握住师兄的手,拉他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喝多了力气用得不对,上官阙起身时一个踉跄,很有些用力地扑到他身上,他险些没站稳栽了。

  夜气凉如水,往回走的一路上,韩临脑袋沉坠坠的,突然问:“我很幼稚吗?”

  上官阙明知故问:“怎么了?”

  看来分开了,他想。

  韩临垂头丧气地摇头,说没什么。又说,“明天我请一天假出去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东西?我去给你挑个礼物。”

  “我们之间,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必要,这碗面就够了。现在都忙,又都知道江楼主放纵你,不要落了人口舌。”

  听他这样讲,韩临没必要说对外人讲的场面话,就顺了他的意思不提。

  花剪夏这年只在洛阳留到三月初,之后就回了长安。

  上官阙那时候就猜到了,今晚在韩临这里下了定论。

  上官阙仰头望着满天的星辰,晕沉沉地想,这份礼物,很合他的心意。

  后来有一两年的时间,韩临显然是想挽回她,补救这段关系。但不爱你的女人,是可以把狠做到一种程度的。

  他估计韩临寄去长安的信,花剪夏读得,甚至不如自己认真。

  不像几月前同住,韩临夜里写信总要写一份草稿再腾抄一份整齐的,草稿在当晚就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里,很好找。他劫那些寄往长安的信确实废了些心思,所幸那些信的封口处,韩临没用难处理的封胶。

  只是为什么韩临当年会嫌弃自己和师父说话的口吻?他在情信上起初的热情、肉麻,后来的低三下四、好像总抓不住对方只是想脱身而去的说辞,一再挽回,怎么瞧都比当年他们师生的交流容易让人皱眉得多。

  无疾而终的初恋没能令韩临沉浸太久,作为残灯暗雨楼最众望所归的新秀,韩临参与了剿灭红嵬教,甚至占了很足的分量。

  命字当头,他没法分太多的心在感情这一件事上。

  那年端午,江湖侠士攻进红嵬教老巢,出人意料,所有人都想经此一役战出名声,便很英勇。兴是看败势如山倒,红嵬教的人放起了火,山上起了滚滚浓烟。

  见山上浓烟四起,火势渐大,不少人都忙赶回来。上官阙与众人在外把持着山的几个出口,却从始至终没有见到韩临,回来的人都说韩临率人去了巢穴的腹心。

  山上火势太大了,冒着火势退回来的,不少都有轻微的烧伤。

  上官阙望着远处愈烧愈烈的大火,心愈跳愈急。去年九月,金陵上官家的大火也是这样的吗?

  等不及了,他逆着人流冲进火场。江水烟起身拦住他,说你要想好,这次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

  上官阙笃定地说:“我会带他回来。”

  江水烟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叹声让步。

  上官阙参与了制定攻打方案,对这座山的构造了如指掌,一路上注意着地上的尸体和与他逆行擦肩离开的人,但韩临不在其中。他们纷纷劝他赶快回去,里面火烧得太大。他摇头谢过对方的好意,继续朝火焰深处走。

  他不想这次过后为同样烧得残缺不全的韩临收敛尸身,那样的痛苦,一次就够了。

  在满是熟悉人尸体的山洞外,听见刀剑对斩的叮咣脆响,上官阙的心才放下来,他熟悉韩临的刀声。他拔剑,踏入山洞中要帮韩临尽早了结。

  显然对战的两个人都注意到有人掺和进来,双双看向洞口。上官阙先去看韩临,见他身上没有什么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也注意到他看向自己时紧锁的双眉。

  接着他微转的视线中出现了阔别多年的人。

  “师父?”上官阙不太确信的望着与韩临对战的人。

  那人被刀砍得浑身血淋淋的伤,看见他时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阙儿,救我!”他用上官阙熟悉的声音这样呼唤他。

  “师兄,他就是红嵬教的掌教。你不要参与进来,他,我来了结就好。”韩临又在敖准身上添一道血口子的同时欲言又止,最终咬牙切齿道:“他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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