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沉沦资讯(219)

2025-12-02 评论

  贺雅:“我来陪孩子过年,顺路问问你们这里的菜,怕孩子吃不惯。谁会想念你们当年的饭呀?没点荤腥,还没我们道观的粗茶淡饭香。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呀,你们这位大厨可强太多。”

  “我师父不在意口腹之欲,师叔会注重一些,张师傅是师叔从名楼里请来的。”韩临又问:“你家孩子到临溪学武了?”

  贺雅说她家小孩偏要来,劝不住,偷跑出来的时候厚衣服都没带,她这次来也是给孩子送点衣服被褥,要留十几天。

  这时候上官阙开始催了:“药快凉了。”

  韩临略收笑意,告辞:“我先回去了。”

  贺雅点头:“嗯,保重身体。”

  开门时吹进刺骨的凉风,贺雅见上官阙解下身上大氅披在韩临身上,说:“你出来的时候也不注意些。”

  回去的路上,韩临走十几步就要停下歇口气,觉得皮毛大氅太沉,脱了还给上官阙。上官阙不接,韩临实在力乏,干脆扔在地上。

  上官阙这才弯腰挽起大氅,也不穿,陪在一旁等韩临缓气,掸灰时讲:“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坏了你的好事。”

  牵涉到别人,韩临不得不打起些精神对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时路上走来吃完午饭的众弟子,大家许久不见韩临,见他身体不好,有人还从怀里掏出安神补气的丸药送给韩临。

  韩临笑着接下,含在舌下,药还没化开,就听上官阙冷不防说:“别人随手塞的东西,你不怕有毒,却要来怕我给你的药,整日麻烦别人送药。”

  韩临没理上官阙,只缓缓走自己的路。他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了,哪里在乎这个,只盼自己死得快些,免得又被上官阙迷了心窍,旁生枝节。

  “是,你一向来者不拒。”上官阙讲起旧事:“当年从洛阳龙门会回来,你好像嫌不够乱,也还敢替同门送我礼物,说好话。”

  韩临不懂哪里惹到他:“他们也是好意。”

  上官阙偏头笑了一声。

  在临溪,因为自小见识过上官阙的武功,众人听到流言,又是另外的样子。

  从前避得远,看都不敢看一眼的人,见上官阙狼狈,反倒松一口气,压着高兴和得意,凑来献殷勤,嘘寒问暖,促膝长谈说体谅的话。

  闭门不见更显得落魄心虚,上官阙有教养,少年时又矜持,做不出厮打辱骂的事,同门来见,只是好言好语地应对。

  上官阙淡笑道:“计谋长远的人,劝我回金陵,多个名商朋友,为日后行走江湖铺路。着眼当下者,多是谋情求色。”

  或许也有错怪,只是当时幸灾乐祸沸反盈天,贪图往往从眼里流出,从话语中冒刺。上官阙后来索性不看访客,透过窗看别的。

  屋外那块空草地向来冷清,那时候却挤满看韩临练刀的来客,连隔壁山头道馆中的人都不远迢迢前来围看。

  别有所图的访客寻着共同话题,随上官阙视线望出去,又新鲜又出奇:“没想到韩师弟如今这么厉害。”

  皓月黯淡,方显出星斗之光,少年英俊,风采夺目,全不似众人印象中师父偏爱的那个小孩子,上官阙身后的小跟班。龙门会震动江湖,声名此物,向来活死人肉白骨,更何况是被盖住神采的韩临。

  上官阙随便应承着人,见韩临练完刀,穿过众人,走到道观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子身前站住,笑着同她讲话。贺雅口上说着俏皮话戏弄他,却也已是腮生桃粉,颦笑间情意缠绵。

  送走访客,上官阙对着窗外唤了一声韩临,韩临应了一声,低头说了些什么,转脸便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跑来上官阙房中,问师兄有什么事。

  上官阙关窗,递水和手帕给韩临,韩临接水喝了,擦着汗笑着道谢。

  上官阙屈指敲了敲窗户,意指窗外:“你的武功并非一日练成,只是这些人从不经心,只听你博得了声名,才拿正眼来看。”

  韩临笑道:“人家从前又不认识我,谁会闲着没事关注不相干的人?龙门会之后,他们知道了我,想了解我,想和我结识,没什么好指摘的呀。”

  韩临离开后,上官阙口涩,为自己倒了茶,只抿一口便搁下,轻声自语:“这么苦,他怎么都不说一声。”

  由于和上官阙走得近,很多人托韩临赠礼,韩临当是好事,都抱过去,然而上官阙要他拿走。东西多,得分批搬,待韩临回去搬剩下的,见房门紧闭,吃的用的,全被扔到屋外地上。

  此刻提起,韩临也意识到有人别有用心,但随即眼前又浮现很多情真意切的面庞,有不平之意:“你把人想得都太坏了。”

  上官阙随手去理韩临的乱发:“怪你,给我看过真心,我才没办法糊涂入局,没办法被人趁火打劫。”

  韩临听不下去了:“你别说了。”

  沉默保持到二人回到房间,上官阙跟着韩临进屋,打量了一番,笑了一声,又说:“当年就是在你隔壁,有几个着急的,我不应招,他们离席时讲的话可比沈云思难听得多。”

  此话一出,韩临先是愤怒地踢翻了一只凳子:“谁?我从不知道这些事。”随后怀疑地虚起眼睛,坐到床沿,警惕道:“你是不是又在扮可怜。”

  上官阙去添炭火,淡淡道:“他们比沈云思聪明得多,清楚墙薄,不敢轻举妄动,不敢高声,恐怕惊到你。”上官阙笑起来:“你知道吗,靠你,我才敢在他们面前说点硬气的话。”

  韩临沉默半晌,沙声道:“你当年怎么不跟我说,要是我知道……”

  “哭着向你告状,要你替我出头吗?”上官阙半晌才说:“韩临,我不想让你看笑话。”

  韩临大声说:“我不会笑话你。”

  气急攻心,韩临呕出一口鲜血,慌忙忍痛拿手接口中溢出的鲜血,不让血溅污衣服。自从知道上官阙为他洗衣,他次次呕血都很小心。

  上官阙望着韩临深恐血染脏衣服的模样,取出手帕擦拭他指缝血迹,说:“我知道你不会笑话我。但我比你年长,我是你的师兄,我不想你看到我被欺凌,看到我忍气吞声。我不想在你面前露怯,我不想让你瞧不起我。”

  对方却忽然发作,伸手拽住上官阙衣领,将他掀翻在床上。

  嘴角血线不止,血和泪一齐掉到上官阙雪白的脸上,韩临嘶声喊道:“那如今你又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上官阙感受到颈边的手指颤抖,他伸手去摸韩临的侧脸,擦他掉下来的泪。韩临却像被烫了一下,收手站起身,抹着嘴角的血去找痰盂,想往里吐满口的血,可是哪里也找不到那只痰盂。

  上官阙坐起身,平静地看韩临四处翻找那只能帮他寻死的陶罐,道:“给你一个心软的理由,让你放过你自己。”

  韩临转过身,望向上官阙。

  上官阙过去牵住韩临,温声说:“不要因为生我的气而伤害自己,好不好?”

  或许是韩临寻死败露,或许是贺雅在临溪,此后无论是吃饭、喝药、带孩子还是外出散心,上官阙均寸步不离跟着韩临。入夜,上官阙送韩临回房间,又拾起书信来看,直至深夜也不说走。

  韩临熬不下去,盖被将睡时,上官阙搁下书,体贴吹了灯。室内骤然暗沉如水,只余吐息声,韩临睁开眼,再无睡意。

  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一连三晚,上官阙只是坐在桌边靠墙休息,次日清晨苏醒张罗着韩临的起居。

  他寸步不离韩临,甚至连洗衣都搬到了韩临房中洗。傅欢见水上浮起泡沫,总想戳着玩,上官阙抬起扎在冰水中红透的手挡住她的动作,温声说:“别碰,太凉。”

  韩临过去抱走傅欢时,目光从不敢掠过水盆。

  不知是辛苦还是受凉,靠墙休息的第二天,上官阙开始咳嗽。红袖问起时,他说是嗓子不舒服,不要紧,到第二天,咳嗽声越来越响,傅池和程小虎都建议请个大夫来看看,上官阙仍说无碍。他下了判断的事,旁人总会认为有道理,也不敢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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