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沉沦资讯(240)

2025-12-02 评论

  隔空喊话不爽利,眠晓晓走出屏风,面对面高声道:“你问我?你得想想你现在身边是谁。这样小的一只狗,多少也是条命。”

  屏风中走出的却非从前圆白如蚕的胖姑娘,而是位窈窕洁白的佳人。

  这正是眠晓晓真正的相貌。

  韩临倒不大吃惊,讲着好好好,我不养了,你们好好养着,或者寻个好人家养,说完叹了一声,低下身又去专注逗狗。

  眠晓晓见他并不为自己的易容吃惊,走近叉着腰道:“怎么,他告诉你我吃珠圆蛊了?他怎么这个都跟你说。”

  韩临摸着狗说:“挽明月告诉我之前我就猜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告诉我原因,我觉得有些道理。”又问:“不过你怎么又改回来了?”

  眠晓晓踢开爬到自己裙边的小狗,答说:“见了你,觉得相貌对有些男人实在有用。无论干出多伤天害理的事,即便毁了脸,也总有狗惦念旧情,记吃不记打摇着尾巴滚回去。”

  韩临低头给小狗揉踢痛了的肚子,俯身抱起小狗,转身要走。

  眠晓晓跟着他:“怎么,生气了?”

  韩临表情没什么变化,去开门。

  眠晓晓按住门又道:“我骂你都没挽明月骂你骂得重!”

  她知道韩临不喜欢被叫狗,但是见挽明月背地里、明面上训骂韩临见多了,便以为韩临脾气好到被熟人骂都会笑着脸讨饶,如今才发现好像不是。

  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韩临,门很快被拉开,门前站着的是来办事的管事和白映寒。

  眠晓晓只得放韩临走了,心烦意乱中,都没怎么听管事说这笔生意,粗略一看,签了字叩过章,打发他们走。

  白映寒却提出想再和眠楼主聊些生意上的事,管事看向楼主,见眠晓晓点头,告辞关门。

  眠晓晓问有什么事,白映寒为她倒了杯茶,递过去道:“眠姐姐,听说你最近身体抱恙,少发火为妙。”

  眠晓晓已知生意是托词,并不接茶:“方才你都听见了?白映寒,你又知道什么?当真要我揭了你这哥哥的老底,告诉你他是如何杀朋弑友,负情忘义,不知好歹?”

  白映寒搁杯,干脆把话说开:“不劳眠姐姐费口舌,论及我哥造的那些血债,讨生计嘛,我这个商贾都做过不少违背良心的事,遑论江湖中人。散花楼贩卖他人私事,这个道理,眠楼主恐怕再清楚不过吧。”

  眠晓晓冷笑:“好啊,怪不得坚持要认妹子,原来是找个伶牙俐齿的来压人呀。”

  “眠姐姐,话不可以这样说,我哥从前不反驳,只是他不太计较这些,但我这个做妹妹的既然听见了方才那席话,总要来说两句不是?再说了,哪儿有骂人不许人还嘴的,我哥嘴笨,我这个做妹妹的代他讨回来便是了。”白映寒也笑:“至于我哥与明月楼主那段感情,了结的是不体面。可感情嘛,说得清了还算感情?去年在我那儿短短十几天,我哥是骂也受了,打也挨了,脸上的巴掌印大半个月都没消,我身为妹妹都还没说话,旁人大动肝火做什么呢?”

  “哎呦,可别攀亲带故唤我姐姐,我母亲是姓白,可谁不知道你身上没沾白家的血?”眠晓晓将那杯茶泼到地上:“同韩临同不同血脉,恐怕也是桩疑案呢。不知真假的妹妹才是‘旁人’吧?”

  大门推开,有人流星大步走近,将白映寒扯至身后,要佣人带小姐下楼回客栈休息。原是韩临回到车里,念起白映寒脸色不对,忙带着佣人回来,谁承想真撞上二人吵架。

  白映寒轻轻推开韩临,向眠晓晓道:“我唤你姐姐,只因你比我年长,这是教养礼貌。至于真与假,那是我哥的事情,认不认我,也是我哥的事情。我哥认了我,我便是他的妹妹,轮不到眠姐姐来操这份心。”

  讲完这话,韩临在白映寒耳侧说过几句,白映寒点点头,便同佣人下楼回去。

  门外尽是未拦住韩临的侍从,眠晓晓让人都滚,关上门对韩临道:“韩临,瞧你认的野妹子,单这伶牙俐齿这一项,我看和你都非一母同胞。”

  韩临走近过来,掐住眠晓晓下颚,面色如冰:“眠晓晓,她同你无冤无仇,你讲话放尊重一些。”

  眠晓晓几乎给他提起来,足尖触地,疼得掉下泪来,见他眼色狠厉,心中也怕,道:“对不起。”

  韩临松开她,转过身要走。

  “等等。”

  眠晓晓实在吃痛,找出镜来,照见脸颊边浓青的指印,收镜去瞪韩临,却见他步履不停,忙又说:“我可以把楼下那只狗给你养。”

  韩临果真顿足。

  “只要你去雪山。”眠晓晓又说:“让佟铃铃捎话骂你是我不对,因为信这事我对不住挽明月,我着急。你去一趟雪山好不好?”

  韩临都没转身,道:“我不能去,我已经认了妹妹,挽明月容不下我妹妹。”

  眠晓晓道:“别的我不管,哪怕你们后来又分手了,反正你去了,我欠他的就还清了,你们再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你要是觉得一条狗不够,可以提其它条件,只要散花楼能办成,我都许给你。”

  “好,我问你一个问题。”韩临忽然问:“挽明月曾经对你嘲笑过我的身体,是真是假?”

  那还是西南小城疫乱时的事,眠晓晓不知道那话怎么给他听去,怕他不肯去雪山,并不敢答。

  韩临见她不敢答,便道:“好,我知道了。”

  眠晓晓忙反问:“你知道了什么?”

  韩临说:“算了,都过去了。”

  眠晓晓见韩临又要走,跑过去堵住门,忽然哭了出来。

  韩临停步,说:“你别这样。”

  眠晓晓断断续续地哽咽道:“要是一开始,我就把徐永修的信给你,会不会不一样。”

  韩临仰起脸看了看屋顶,没有说话。

  眠晓晓见他犹豫,抓着他不放,哭道:“这一年我都在后悔,我都在想,我……我……不该瞒着那封信……”

  韩临取出帕子给她擦泪,最终也只是道:“别再想了。”

  ……

  出了散花楼,正见白映寒卷帘张望,她瞧韩临出门,脸色才稍稍缓和。

  回去的路上,韩临对白映寒道:“眠晓晓发疯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白映寒笑说:“白家每逢过节,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这些不算什么。”

  说了许多安抚的话,最后韩临问:“去年我和挽明月在白府起争执的事,是暗雨楼的人透露给你的吗?”

  韩临非常讨厌上官阙同白映寒讲这些复杂的事,又把她牵扯进来。

  不成想,却见白映寒摇头,说去年韩临参加百天宴回白府不久,又上临溪,她觉得韩临看起来不对劲,记起上元节后的伤,向上官阙写信问起,上官阙只让她安心养胎,不要乱想。

  她心觉有异,细细盘问白府家仆,汇集起那段时间与韩临挽明月相关的一举一动。其中,挽明月房内沾血的毯子是破局的关窍,而关押郑庸的佣人的话最紧要,他讲韩临去揍郑庸时,脸上已有了伤。折腾许久才拼凑出事情的始末。

  她怕哥哥为感情难过,这才常常写信到临溪去,没话找话,助他解开心结。

  去年妹妹频繁的来信,竟是这样的原委,韩临一阵心暖,想起方才自己对上官阙的怨气,又有些心虚。

  不过韩临还是叮嘱白映寒道:“今日这事别同上官阙提起,此后白家还有生意要和散花楼做,倘若他插手进来,肯定要闹大。”

  白映寒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

  那日锦城宋府有位客人,白梦被引到会客室,望见来人,惊呼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阙道:“有事相求。”

  多年前,白梦在深山顶的木屋只见过他一面,但此人相貌见之难忘,如今世事浮沉,不知为何右眼为眼罩挡去。

  白梦正要问为何如今突然到访,便听身后人惊道:“上官楼主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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