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沉沦资讯(284)

2025-12-02 评论

  若是上官阙去时韩临已睡下,那存心的打扰非要等到门从里打开才肯止歇。见门打开,上官阙提灯,望着迎接他的韩临,笑着进门抱住半梦半醒的人,头埋在韩临颈边,与喜欢的人身体碰触肌肤相贴,纾解压了一天的疲乏。

  百忙中抽出一天休息,药铺有急事仍要找到上官府宅院聊。这日天好,蓝天上只有枯骨似的云,二人原本约好要到城外踏青钓鱼骑射,上官阙被绊住,只好放韩临独去。午饭时听说韩临骑马出去碰上金陵的几个游侠,几人相约到林地打猎。

  下午上官阙在书房跟人聊事,正说着话,屋外由远及近响起鞋跟敲地的声音,那轻捷的步声在门前停下,下一刻门被拍开,众人闻声,视线均投向门口,见韩临走进来。

  这事当年在暗雨楼常有发生,韩临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还当你们已经走了,讲着话,大步上前,把拎着的箭筒放在上官阙桌上,又朝屋中的几位前辈客人抱歉地颔首,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合门离开。

  门外步声渐远,谈话声再起如常,只不过众人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掠过上官阙身前的桌案,那处除去药材样品,新添了一只箭筒,里头插满了花。

  练了会儿刀,洗过澡,韩临又去看了半天缸里的荷花,末了找出写给上官阙的招式调整,晒着太阳坐到摇椅上闲翻。摇椅吱吱呀呀惬意地晃,他泛起困意,闭眼小憩。

  眼没合上多久,有人握住摇椅的把手,止住了懒散地摆晃。

  韩临瞥开眼,余光扫见上官阙携箭筒立在一旁:“你们谈完了?”

  上官阙点头,拿起枝花问:“送给我的吗?”

  韩临说:“我钓鱼拽不起大鱼,拉弓总是射不中野兔山鸡,那地方也捡不到雨花石,没事做,骑马闯进一个山谷,长满了花,想着你忙,过不去,就摘了带回来给你瞧。”

  上官阙带着笑意看了好久花:“你摘回来,不久就要败了。”

  韩临坐起来,搁下书,向上官阙分享学到的东西:“我抄字的医书上提到过,草花只活一季,夏天一热就晒死了。与其死在深谷,还不如拿回来多给人看看。”

  上官阙捧出花,低脸埋到花上嗅闻,半晌,抬起脸笑着说:“是很香。”

  眼罩和脸颊上沾了些花粉,韩临用指尖去拂扫,可上官阙面颊上有块殊色始终蹭不掉,他低眼一掠,才想起今日没采来粉蕊的花。

  上官阙又瞧了瞧花,插进箭筒出了别院,再回来,拿了两只花瓶,一把铜剪刀,坐下修剪花枝,说:“养到瓶里,能多活几天。”

  韩临趴在石桌上看他修剪花枝,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答。

  上官阙不忘问打猎的事:“你们同行几个人出去的?”

  “六个。”

  “几男几女?”

  “四男两女,有两对是夫妻。”

  “都叫什么?”

  见韩临说的几个名字与自己听到的一致,上官阙改换话题到别处。

  “下午一起回来的吗?”

  韩临说:“没有,我先回的。我怕花枯了。”

  剪刀一停,上官阙目光含笑转向韩临。韩临抬眼瞧见,明白过来,撑身过去吻他。

  又费了些工夫,剪好的花枝错落有序插了两瓶,一只花瓶摆在谈事的书房,另一只放到上官阙房间。

  这晚吃过饭又来聊药铺的事,上官阙把韩临也拽到书房旁听,韩临苦不堪言地转着花瓶瞧,夜里聊到很晚,晚上他干脆睡到上官阙房间。

  次日有宴要赴,上官阙晨起洗漱过,梳发时去嗅镜前的花,又问起打猎的事——

  “除了你,他们都打些什么猎物?”

  睡意还浓的声音说:“野兔、山鸡。我们出城不远,离人群近,没有大的猎物,他们下次想走远点。”

  “深山骑射有了危险不好照应,这些日子先练固定靶吧。”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呼吸很快匀了。

  上官阙换过衣服,走到床前,笑着说:“你听到了。”

  不得已,韩临在被子里闷应了一声。

  上官阙说听不清。

  静了一会儿,韩临露出脑袋,视线横扫过去。

  晨起日色很淡,透窗照人,衣衫的缎光仿若斑斓柔软的水波,上官阙通身碧色锦衫,窗外竹影落在身上,像春水中曳动的荇草。

  目光停留片刻,韩临说:“我知道了,先练固定靶。”

  得到了承诺,上官阙听着身后渐起的漱洗声,眼望薄染绿意的乌桕,喝提神的浓茶。

  耳听步声渐近,上官阙分眼去看。

  韩临停步,牵缠住衣带,指撩春水的波纹,问:“你们什么时辰的会?”

 

 

第120章 绝路(7)

  老远见一人淡紫长衫,一人白衣装束,徐仁见上官阙和韩临匆忙踩着点到茶楼,有些意外。

  台上江南医局的人讲着话,待会儿要发言的人单独一桌,见韩临落单,徐仁坐到韩临那边,闲聊说少见你穿白啊,又指指他的头发,问都这么匆忙了,怎么还编了辫子。

  韩临吃着东西,分神说是车上编的。

  看他入席便忙着吃,徐仁不由问你早上饭都没吃啊,韩临点头,徐仁又后悔地说早知道你要过来能找你聊天就痛快点来听这些废话了,省得爷爷又骂我一场。

  韩临喝了口茶解噎,说本来自己不用过来的,指指台上:“他说我弄脏了他的衣服,要我赔。等散会了,还要去一趟绸缎庄。”

  到了绸缎庄,陪着挑过款式,上官阙又去详问衣料,韩临坐了一会儿,有些犯困,出门闲转透气,走着瞧各间的灯台窗格,铺陈摆设,为日后布置府宅陈设作参考。

  到底是金陵最有名的店,铺子收拾得很有格调,时逢初夏,室内摆着花,瓶中的花养得绚丽烂漫。问过方知这花竟已养了十几日,韩临一下来了兴趣,和人聊起来,甚至要来笔纸记写。

  绸缎庄也卖配饰,上官阙在里间试衣,韩临等着左右无事,叫人送来些珠穗绳结,拿在手里逐个看。

  伙计心思活泛,见他一样样瞧得仔细,说编这些的师傅今日在店,要不要请人过来一叙。

  韩临给他些赏钱:“那就麻烦你了。”

  等到上官阙换好衣裳出门,见韩临面前摊着数条珠穗吊坠,正向一位姑娘请教编法配色。

  听见门响,韩临转头看过来,仔细端详一番,笑说这身衣裳好看,可以留下,又说:“把你随身带的那枚锦囊给我一下。”

  取出锦囊递过去,上官阙见韩临倒出里头的玉佩和琉璃珠,和桌上几条形色各异的穗结一一比过,又抬脸来问他:“你喜欢哪个款样的?”

  上官阙暗自掐了下手心,才没叫伸出的指尖发颤。

  晚上回家,见韩临唤停了车,到街边买皮色亮黄的果子,上官阙掀开车帘,这回提醒了他:“黎朦涩酸,不是你的口味。”

  大概是被他骗过太多次,长了记性,这次他师弟没有听话,坚持要买。

  吃过饭又到书房处理事务,这日处理得快,上官阙想找韩临拆招,回屋取剑,却不见妆台上的花瓶,叫来佣人问,方知是韩临拿走了。

  怀着疑问去找韩临,门虚掩着,一推房门,上官阙嗅见室内盈满了酸涩的黎朦清香。

  桌上杂七杂八摆着斤秤、案板、切开的黎檬、砂糖、水盆,韩临正站在桌边往盆里挤黎檬汁,望见他,笑说:“今天晚上不忙呀。”

  目光扫到镜前的花,上官阙定了定神,说今日事少,又问他在做什么。

  韩临又去搅水:“玉器铺养花的人给我了张方子,说是水里兑糖,再挤几滴黎檬汁,花能养得久一些。”

  上官阙取来书房那只花瓶,到一侧坐下,旁观韩临搅匀了水,倒去花瓶中的旧水,换成新调配过的糖水,帮助他的宫灯、桔梗、虞美人、风铃和格桑花多活些时日。

  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次日韩临独自过去,请教过养花的事宜,又去找那位做配饰的师傅,取出些丝线,问这些能编绳吗。

  那姑娘瞧过,说有些太短了,不行,长得倒是可以,望着五颜六色长短不一的丝线,好奇问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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