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继死去的人(38)

2025-10-09 评论

    “是这样的,”画家摇摇头,“真是没想到。”
    “现在你仔细看看,卢基尼奇娜老太太说过,他的嘴唇饱满,而年轻女人肯定他的嘴唇薄而瘪,你画的嘴唇适中,但是在所有三种情况下的形状都是一样的。就是说,我们将认为,我们确定了口形。再看鼻子,老太太说他的鼻子有点凸起,年轻女人没有说鼻子。这么说来,她能看见的只是正面,因为她没有看出鼻子凸起,你画上这个人的鼻子也是鹰钩鼻。而这块胎记是哪来的?是真实如此还是你的虚构?”
    “谁认得他呀。我根本不记得他。只能想象。”
    “你认识的男人有颧骨上带胎记的吗?”
    “你等等,我得想一想。”
    费多尔沉思着喝下第三杯酒,不再坚持要侦探跟他对喝了。
    “有带胎记的。别季卡-马拉霍夫。可你问他干嘛?”
    “见鬼,我不需要他,”多岑科粗鲁地说,“你能马上把他画出来吗?大略,凭记忆。”
    几分钟后,一张干净的纸上出现了一张脸部素描,高颧骨,左面有一块胎记。与多岑科感兴趣的画上的男人的颧骨丝毫不差,胎记不偏不斜恰在同一部位。
    “原来,这个虚构的男人的颧骨是你从马拉霍夫的脸上借来的,”米哈伊尔做了结论,“那么说,他的颧骨应该是别样的。”
    “你看,”费多尔又吃了一惊,“是真的,我把别季卡的颧骨搬到他的脸上来了,自己却没有发现。你是个行家!”
    “你也是,”多岑科笑了笑,“现在找下巴上的小窝。”
    “在哪里找?”画家不解。
    “在自己的朋友、邻居中找。你还给他们中的谁画过肖像?”
    费多尔久久端详着自己的画,试图想起他从谁的下巴上借用了这个小窝,然而就是想不起来。
    “好了。我们将认为,他实际上就有这个小窝。行了,费佳,不要喝酒了,还要工作,坐下来再画一幅肖像。嘴唇、鼻子、下巴同这张画一样,长圆脸跟女证人们说的一样。行吗?总体上由你定,如果某些线条与前三张画吻合——要特别注意,尽量不要照自己的意愿添加,我需要你的想像力。作完这张画,再画下一张。”
    “什么下一张?”
    “你先作完这一张,然后我再告诉你下面怎么画。为了不干扰你,我暂时到外面去跑跑。给你买两瓶酒以示感谢。好吗?”
    “好吧。”费多尔高兴了。
    起先,工作前景不甚令他振奋,他本来打算利用女友昼夜值班的机会好好乐一乐的,与高脚杯、酒瓶、下酒菜为伍,如果走运,就找个好对手。但是白给两瓶酒的许诺使他换了一个角度,对这个难题刮目相看。
    过了半小时,多岑科回来了,用纸袋装着两瓶上好的伏特加。
    “画好了?”
    “画好了。”
    费多尔递给他一张新画,他身上有一种造作的、不自然的、生硬的感觉,就像平时画画没有灵感,生拉硬扯把一些线条与另一些线条牵强刻板地组合到一起,并且担心弄错那样。画上的人不生动,像一个机器人。米哈伊尔满意地指出,第一阶段实验进展顺利。就应该画成这样。
    “接下来干什么?”费多尔贪馋地把目光瞥向酒瓶问。
    “接下来你闭上眼睛,歇上几十分钟,然后把所有这些画收到一边,再拿一张白纸,凭印象给我把这个男人画出来。不是像你刚才画的那种瘦削样子,而是一个正常的栩栩如生的50岁的男人。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给人好感,甚至是有魅力的脸,懂了吗?如果你能做到,我就不打扰你,这伏特加由你尽兴喝个够。”
    一个小时之后,米沙-多岑科从费多尔的家里出来时,公文夹里装着五幅画,彼此之间毫无共同之处。但是他相信,至少有两幅画,画出了叶卡捷琳娜-维涅迪克托芙娜遇害前不久拜访过她的那个男人。只需要弄清楚到底是哪一幅。
    星期天下午一点半,奥列格-热斯杰罗夫给伊拉-捷列辛娜家里打电话。他已经去过小商品市场,从远处观察并且确证伊拉正忙得不可开交。她在挨得很紧的服装摊和鞋摊之间穿来穿去,身后用小拉车拉着一个大包,大声喊道: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