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想起了他和那个工人的谈话,那个工人是乌尔苏斯决不会有错,他无论从维尼茨尤斯的谈话中还是从那些去皇宫里接莉吉亚的人的述说中都已经了解到那个人有超凡的力气。因此毫不奇怪的是,当他向埃乌里茨尤斯问起邢些力气特别大的人时,埃乌里茨尤斯马上就说出了乌尔苏斯的名字。后来他一提到维尼茨尤斯和莉吉亚,那个工人就表现得愤懑和不安。他和他们无疑有着很特殊的关系,那个工人还谈起过他因为杀了一个人而后悔不已。乌尔苏斯不是杀死了阿达岑么?而且他的容貌和维尼茨尤斯说起的那个莉吉亚人也一模一样。令人不解的只是他为什么改了名字?但基隆知道,基督教徒们在受洗时总是要取一个新的名字。
“如果乌尔苏斯杀了格劳库斯,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基隆暗自思忖道,“如果他不杀他,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这说明基督教徒是不轻易杀人的。我把格劳库斯说成是犹大的儿子,是基督教的叛徒,我说得那么情真意切,连石头听了后也会气愤不已地跳起来,往格劳库斯的头上砸去。然而我也只是勉强说服了这头莉吉亚大熊,答应用它的爪子去掐死格劳库斯,……他至今还犹豫不决,百般无奈,不断地诉说他的痛苦和他要忏悔赎罪的心愿。基督教徒要杀人显然是很难的……他们能够忍受自己所受的侮辱,也不愿意去替别人报仇。既然是这样,基隆啊,你就好好地想-想,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格劳库斯是不会报复你的……如果乌尔苏斯连一个犯了背叛全体基督教徒这种滔天大罪的格劳库斯都不肯杀的话,那么格劳库斯义怎么会因为你只出卖了一个基督教徒来杀你呢?说句老实话,我只要替这只狂热的公鸽找到了那只小斑鸠的窝,我就再也不干这一行了。我要搬到那不勒斯去住。基督教徒们爱说洗手不干这句话,洗手不干看来是一个好办法,谁如果和他们有什么纠缠不清的事情,便可借洗手不干一了了之。这些基督教徒是多么善良啊!可是人们却把他们说得那么坏。诸位神明在上!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正义呢?就以基督教不允许杀人来说,我是很爱这种教义的。既然不许杀人,那当然也不许盗窃,不许欺骗,不许做假证明,要做到这些’也确实不容易。看来这种宗教不仅教导人们要死得清白,就像禁欲主义者那样,而且也要人们活得清白。如果我将来有一笔财产,有一栋房子和像维尼茨尤斯那么多的奴隶,我也愿意当一个基督教徒。只要有了这些好东西,我当多么久的基督教徒都愿意。有了钱什么都能干,就是行善的事也可以干……是呀!这本来是一个有钱人的宗教嘛!可是我不明白,在它的信徒中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穷人呢?这些穷人从它那里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他们为什么要让德行捆住自己的手脚呢?这些问题以后有空我倒要认真地研究一下。赫耳墨斯啊!我真的要把你赞美~番,我想你一定能够帮我找到那只母獾的……如果你硬要得到那两头角上镶着黄金刚满周岁的白牛犊才肯帮助我的话,那我就不承认你是一位神明啦丨杀死亚各斯①的英雄啊!像你这样一位聪明盖世的神,事先也该想到你是什么东西也得不到的吧?你如果连这个都没有想到,你不感到羞耻吗?为了你对我的帮助,我只能奉献给你一片感激之情,如果你不愿意领这个情,而一定要那两只小牛犊的话,那你自己就成了第三只牛犊了。说得好听一点,你最多也只是一个牧人,而不是神。你要小心,像我这样的哲学家,只要向老苜姓证明没有你这个神,他们就再也不会给你上供了。踉哲学家搞好关系,对你是有好处的。”
他这么自言自语地和赫耳墨斯说了一阵后,便在一条长凳上躺了厂来,用折着的外套当枕头,等到奴隶们来收拾碗碟时,他已经酣然入睡了。一直到克罗顿来到这里,他才醒了过来,说得确切一点,是被人叫醒的。随后他便来到客厅里,看到那个角斗士的魁梧的身材,感到十分高兴。克罗顿现在担任角斗丄教练,他那巨大的身躯似乎要把这间客厅都塞得满满的。他和维尼茨尤斯巳经谈好了这次陪同出征应得的报酬,正在和维尼茨尤斯说话:
“大人,凭赫耳库勒斯起誓,您今天来得正好,因为我明天就要到贝内文特去[高贵的瓦提纽斯给我发出了邀请,要我在皇帝而前和一个名叫寒法克斯的黑人比武。这个人出生在非洲,是那里最强有力的角斗士。大人您想想!我不仅要拧断那个家伙的脊梁骨,而旦会用拳头打掉他的黑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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