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假,不过,我只想打听一下您知道的情况。我问过别人,他们说鱼津先生只向您报告过事件的经过。”
“是的,鱼津可能只对我一个人讲过。不过,他也没跟我详细谈。他借了钱,写了个请假条就回家了。你到鱼津那儿问去吧。”
“是的,是的。不过,不必特地找鱼津先生,只想打听一下就行了。”记者接下去说,“肯定是登山绳断了?真要是断了,就有点问题啦。要知道,登山运动员是信赖登山绳并把性命交托给它的呢!”
“唔……”
“怎么样?是登山绳断了?”
常盘大作瞪了对方一眼,狠狠地说道:“不知道!”
“鱼津先生没说过吗?是断了还是没有断?”
“说是说了,可我没听进去。”常盘的回答显然是在有意刁难人。
“您没听进去?”
“没听进去。为了你,我应该听一听才好,可惜!”常盘大作站了起来,“如果你想知道就找鱼津去吧。花不了多少时间,乘汽车三十分钟就到。花上三十分钟,你的报道就会正确啦。读者是想知道正确的消息。”
看来年轻记者这时才明自常盘大作的意思,便苦笑着站起来说:“那就这样吧。”
新闻记者出去后,常盘大作听到女职员在办公室角落里打电话:“据说是断了,不过,他是那么说的呀。”
常盘大作走近前去,拍了一下女职员的肩膀,用眼神示意:让我来接这电话。
“请等一下。”女职员把话筒递给了常盘。
“喂,喂,什么事呀?”常盘问道。
话筒里传来了尖嗓子的男人的声音:“我是报馆的。百忙中打搅您了。是为了鱼津先生的事件……”这人比刚才的年轻记者客气。看来,要问的事情是相同的。“登山绳是不是真的断了?您知道吗?”
“知道。”常盘答道。
“您知道。嗬,是吗,那么请……”从话里听得出,对方可能正在难备纸和铅笔。
“那就请您谈谈,到底登山绳是……”
“断了。”
“断了?!嗬,可是一般认为登山绳是不会断的呀。”
“可是它断了!”
“那是什么原因?”
“这就不知道啦。总而言之是断了:扑哧,断了。”
“嗬。”
“…………”
“是不是岩角过分锋利?”
“不知道。总之是断了。断了是肯定的。”
“问题就在这里。我想不会无缘无故断的。”
“不,断了!这是他本人讲的,没有比这再正确的了。”说到这里,常盘大作突然提高嗓子:“他本人说绳子断了。你想知道详情,光靠电话是不行的,靠电话不行,还是去找鱼津……”
“噢。”
“还是去找鱼津,那样好!”常盘把话筒-啷一搁,象做体操似地左右挥动着手臂说:“不要偷懒,偷懒不行!对工作要诚实!”
常盘这一城,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了。一、二十个职员都觉得自己象是挨了驾。这时常盘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常盘回到自己的桌前,拿起话筒。
“有一位叫八代美那子的,打听鱼津先生的住址。可以告诉她吗?”这是接线员的声音。
“他累了,我看别告诉她吧。”
“可是她务必要知道。”
常盘想了想说:“让她来吧,我来代为接见。”
当八代美那子在办公室门口出现时,常盘不禁一愣,他觉得俗话说“鹤落到垃圾上”,大概就是指眼前这种情景。
美那子随女职员走到常盘大作的大办公桌前,把右手抱着的大衣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理了理衣领,说:“初次见面,我叫八代。”恭敬地鞠躬致意。
常盘起立,漫不经心地“噢”了一声,并请她就座。美那子顺从地坐下,有点拘束地说:“我很想见见鱼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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