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尼克想起来说。
比尔伸出手去拿那本扣在窗下桌上的书,刚才他到门口时顺手就放在那儿了。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书,背靠着尼克的椅子。
“你在看什么书?”
“《理查德·菲弗里尔》。”⑤
“我对这书可不感兴趣。”
“这本书不错,”比尔说。“不是坏书,威米奇。”
“你还有什么我没看过的书?”尼克问。
“你看过《森林情侣》⑥吗?”
“看过。就是那本书里写他们每晚上床,都在两人中间放把出鞘的剑。”
“是本好书,威米奇。”
“是本不赖的书。我始终搞不懂这把剑有什么用处。这把剑得一直剑锋朝上,因为翻倒的话,你就滚得过去,也不会出什么事。”
“这是象征,”比尔说。
“当然,”尼克说,“可这不符合实际。”
“你看过《坚忍不拔》吗?”
“好书,”尼克说。“倒是本真实的书。那书里写他老爹一直在找他。你还有沃尔波尔⑦的作品吗?”
“《黑森林》,”比尔说。“写俄国的。”
“他对俄国懂得什么啊?”尼克问。
“我不知道。那些家伙可说不清。也许他小时候在那儿。他有不少有关俄国的内幕消息呢。”
“我倒想见见他,”尼克说。
“我倒想见见切斯特顿,⑧”比尔说。
“我真希望他眼下就在这儿,”尼克说。“咱们明天就可以带他上夏勒伏瓦去钓鱼了。”
“不知他想不想去钓鱼,”比尔说。
“当然去,”尼克说。“他一定是钓鱼老手。你还记得《短暂的客栈》⑨吗?”
“‘天使下凡尘,
赐你一杯羹,
受宠先谢恩,
倒进污水盆。’”
“一点不错,”尼克说。“我看他这人比沃尔波尔强。”
“哦,没错儿,他是强一些,”比尔说。
“不过沃尔波尔写文章比他强。”
“我不知道,”尼克说。“切斯特顿是个文豪。”
“沃尔波尔也是个文豪,”比尔坚持道。
“但愿他们两个都在这儿,”尼克说。“咱们明天就可以带他们到夏勒伏瓦去钓鱼了。”
“咱们来个一醉方休吧,”比尔说。
“行啊。”尼克附和道。
“我老子才不管呢,”比尔说。
“真的吗?”尼克说。
“我有数,”比尔说。
“我现在就有点醉了,”尼克说。
“你没醉,”比尔说。
他从地板上站起身,伸手去拿那瓶威士忌。尼克将酒杯伸过来。比尔斟酒时,他两眼直盯着。
比尔在杯里斟了半杯威士忌。
“自己兑水,”他说,“只有一小杯了。”
“还有吗?”尼克问。
“酒可多的是,可爹只肯让我喝已经起封的。”
“那当然,”尼克说。
“他说喝新启封的酒会成为酒鬼,”比尔解释说。
“一点不错,”尼克说。他听了印象很深。他以前倒从没想到这点。他一向总是认为只有独自喝闷酒才会成为酒鬼呢。
“你爹怎么样?”他肃然起敬问。
“他挺好,”比尔说。“有时有点儿胡来。”
“他人倒是不坏,”尼克说。他从壶里往自己杯里加水。水慢慢就同酒混在一起了。酒多水少。
“他人确实不坏,”比尔说。
“我老子也不错,”尼克说。
“对极了,”比尔说。
“他说自己一生滴酒不沾,”尼克说,仿佛在发表一项科学事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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