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汉放下笔瞪着他,“这又是什么鬼话?”
“我帮你约了一个人,今天一大早就打电话给她,一定把她吵醒叮”马克汉气得大声抗议。
万斯温和地举起一只手,“你一定要赴约,因为我告诉她是你要约她的,如果你不露面,她一定觉得很奇怪……我保证你不会后悔见到她。昨晚所有的事情都一团糟,我不想再看你受罪,所以安排你和宝拉·班宁夫人见面,她就是范菲的情人。我肯定她一定能够化解你那浓得化不开的愁绪。”
“你听好,万斯!”马克汉怒吼,“这里由我当家做主——”他忽然住口,明白对方是出于一番好意,更重要的是,他也希望能够和宝拉·班宁夫人谈一谈。他的愤怒渐渐消失,当他开始讲话时,用就事论事的声调说:“你说服了我,我会见她。但是我希望范菲事前没有与她密切接触。他总是——出其不意地冒出来。”
“真巧,”万斯嘀咕着,“我也有相同的想法……所以我昨天晚上打电话告诉他今天他可以回长岛市一趟。”
“你打电话给他?”
“实在对不起,”万斯道歉,“但是昨晚你已经就寝,睡眠会帮助你解开所有纠缠错乱的思绪,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打扰你……范菲感激涕零,他说他的太太也会感谢你,他十分思念范菲夫人,但我恐怕他需要施展他的辩才来解释这几日的行踪。”
“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又替我做了什么其他的安排?”马克汉厉声问。
“没有了。”万斯站起来踱到窗口,沉默地抽着烟。当他转身回到室内时,原先那股嘲弄的态度不见了,他在马克汉对面坐下来。
“少校事实上已经承认他所知道的比告诉我们的要多,”他说,“鉴于他正直诚恳的态度,你不可能强迫他说什么,但他并不会阻止你自己去发掘二—这是他昨天晚上所表明的态度。现在,我有一个既不违背他的原则,又能查明真相的办法……你还记得郝芜曼小姐提到过关于‘偷听’一事;也记得她曾听到一段对班森被谋杀一事非常重要的谈话。少校知道的事与公司业务或者某位客户有关。”
万斯慢条斯理地又点燃了一根烟,“我的建议是:打电话给少校,请他准许你派人去查公司账本和买卖记录,告诉他你要调查某位客户的交易纪录,你随便暗示那人是圣·克莱尔小姐或范菲。我有强烈的预感,这么做能够发现他究竟要保护谁。我还有一个预感,他会欢迎你去查他的账。”
马克汉并不以为这么做妥当。很明显,他不愿去麻烦班森少校,但万斯坚持己见,马克汉不得不同意。
“他很乐意我派人过去,”马克汉挂上电话后说,“事实上,他好像迫切地想协助我。”
“我想他会欢迎你这么做,”万斯说,“如果你能自行发现他所怀疑的人,那么他就不用为泄露秘密而背黑锅了。”
马克汉按铃唤史怀克,“打电话给史提,要他在中午以前来见我,我有要事交代他立刻去办。”
“史提,”马克汉解释,“是纽约人寿大楼一间公设会计机构的负责人,我常借用他的专才去处理这种事情。”
史提在午前抵达,他是一个老成持重的年轻人,有张精明的脸和永远皱在一起的眉心,能为检察官效劳是他的荣幸。
马克汉简短地解释自己希望怎么做,大略说明了一下案情使他能够有所了解,那人迅速地领略状况,在一张废纸背面写下摘要。
在面授机宜这段时间里,万斯坐下来在一张纸上振笔疾书。
马克汉站起身拿他的帽子。
“我现在必须去赴你为我订的约会,”他对万斯说,“走吧,史提,我带你搭法官专用电梯下楼。”
“如果你不介意,”万斯打岔,“史提和我愿意放弃这项荣幸,我们搭一般公用电梯,楼下见。”
他搭着会计师的手臂走出会客室,但足足过了十分钟才再度和我们会合。
我们搭乘地铁到七十二街,然后步行至位于西缘大道和七十五街转角宝拉·班宁夫人的公寓房子。在我们按过门铃等候时,一股刺鼻的中国香味道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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