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枝,这是樱花。”
“哎。我每天都看。”
到了有田家后,因朝子是女人,而又是在榻榻米上初次见面的毕恭毕敬的场面,阿岛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而初枝却显得十分随便,甚至跑到厨房里去。
阿岛感到非常纳闷。
赶快从大旅行包里掏出初枝的换洗衣服。
“是前天吧,小姐她给我送来了各式各样的衣服。”
“那样,尽给人家添麻烦,你真够戗。”
阿岛不由得语气粗暴起来。
“什么呀,我向她借旧衣服穿嘛。”
“没治的孩子!”
阿岛见晚饭四人一起吃,饭后连初枝都一起帮着收拾,便自然而然地放下了心。
她深深感到这家的祥和犹如春天的夜晚一般。
二
一换上松快的和服,有田又显出一副书生的样子。
虽说是一家的主人,却并非年轻夫妇,而是兄妹俩过日子,因此家里总有一种让人感到美中不足,然而又让外来客人感到容易亲近的气氛。
从厨房的碗碟声中传来的初枝的声音,显得格外娇滴滴的,阿岛呆在客厅,犹如上当受骗似的。
然而,阿岛由于弄不清楚有田对于初枝逃到东京到底知道多少底细,于是只能反复讲这样的话:
“确实,那孩子一下火车,恰巧有田先生打那儿经过,她的运气真好。如果不是您把她捡回来的话,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不,不,她比您想像的要坚强得多。即便没遇上我,也会去礼子小姐那儿的吧。”
有田不拘礼节地笑着,“可是,今后怎么办呢?礼子小姐好像也很担心。”
阿岛非常想听听礼子现在怎么样,她说了些什么。
“不能再让小姐为我们担心了。我心想利用小姐的盛情从一开始就不对。我打算也那样好好地跟初枝谈谈之后悄悄地在乡下过日子。”
有田在默默思考。
“我准备不跟小姐见面就回去。”
“可是……”
有田说完便中途打住,瞧了瞧阿岛脸色后,又说:
“您累了吧。今晚请早点休息……改日再商量,如果我也能帮上忙的话……”
“谢谢!”
阿岛低着头悄悄地起身走出去。
从放在朝子房间的大旅行包中拿出了初枝的和眼等物品。
初枝也和朝子一起来到客厅坐下。
庭院板墙上头的夜空因上野车站的灯光很明亮,时而可听到火车站的汽笛声和铃声。
四人就着阿岛带来的特产——荞麦面点心,喝着粗茶,虽然很平静但漫无边际的闲聊也往往无话可谈,阿岛于心不安。
有田轻轻地起身去了楼上的书斋。
“初枝,把你的和服拿出来吧。”
听阿岛这么一说,初枝便到隔壁房间换和服。
过了一会儿,阿岛问朝子:
“您哥哥的学习很忙吗?”
“不,在家里不怎么忙。”
“那么,我有点事。”
“唔,请。”
朝子站起身,在楼梯下喊:
“哥,初枝妈。”
阿岛上楼去了。
朝子边帮初枝系和服带子边说:
“都快睡觉了,不是不换也行嘛。”
“嗯。不过,我一穿小姐的衣服,妈妈她看上去好像很不舒服。”
“咦,初枝你也考虑那种事?真叫人吃惊。”
“我妈妈跟有田有什么话要讲?”
“这个,”朝子搂住初枝的肩膀说,“哎,别回去,就在我家住着。请在我家。”
三
看起来有田家并不宽敞,阿岛打算跟有田谈过话后搬到信浓屋旅馆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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