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很容易认定别人的话就是那个意思的。然后跟另外的人说时,又选了自己认为正确的字眼。不错,白尔格瑞夫是跟我说过这个故事。他说告诉他这件事的人是个医生,而且给他看了那个凶手的照片;但是,如果我该说实话的话,我得承认,他实际上对我说的是,‘你要不要看一张凶手的照片?’当然我认为他指的就是他说的那个凶手了。但是我们不能不承认;有可能——虽然是很小的可能,终究是只能——
他心中的一种联想,使他把过去拿给人看过的一张照片,跟最近在这里拍的一张他认定是凶手的照片,混在一起了。”
“女人!”赖菲尔先生气极败坏地鼻孔又嗤了一声后:“都一样,包括你们两个,都一样!永远拿不准。什么事情都永远弄不清。现在,”他没有好气地说:“我们该怎么办?是艾芙琳-希林登,还是葛瑞格的太太幸运?整件事情是一团糟。”
随着一声略带歉意的轻咳,亚瑟-贾克森已站在赖菲尔先生的身旁。他出现得那么静悄,竟没有人注意到他。
“先生,该是您按摩的时候了。”他说。
赖菲尔先生立刻光起火来。
“你这么偷偷地溜过来,吓得我半死是什么意思,我听都没听到你走过来。”
“非常抱歉,先生。”
“我今天不想按摩了,反正一点用也没有。”
“啊呀,先生,您快别这么说,”贾克森一副标准仆役的神色,陪着笑脸说:“您要是耽误下来的话,很快就会感觉不对劲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轮椅推走了。
玛波小姐站起身来,向伊淑笑了笑就朝海滩走去。
这天上午,海滩上没几个人。葛瑞格仍是老样子,又叫又笑地在水里乱拨,幸运脸朝下俯卧在沙滩上,露着涂了日光浴润肤油、晒成古铜色的后背,一头金发散落在肩头。希林登夫妇却不见人影。卡斯皮亚洛女士,由各色男士陪着,脸朝天地躺着,粗嗓门里冒着欢乐的西班牙话。一些法国与意大利孩子在水边瘩笑。甘农与他妹妹浦利斯考特小姐坐在海滩用的帆布椅里看着大家作乐。甘农将帽沿压在眼睛上,像是要睡了的样子。浦利斯考特小姐身旁正好多了一张椅子,玛波小姐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唉,真糟。”她叹了口气说。
“就是说嘛。”浦利斯考特小姐说。
这是她们对横死事件的共呜。
“那个可怜的女孩子。”玛波小姐说。
“很可怜,”甘农说:“真凄惨。”
“我们有一阵子,”浦利斯考特小姐说:“真想要离开的,杰拉美跟我。后来一想,算了。我觉得那样对肯道夫妇俩是说不过去的。无论怎么说,这又不是他们两人的错,任何地言都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生与死的界线是很难分的。”甘农严肃地说。
“你晓得,”浦利斯考特小姐说:“他们接管这家饭店是抱着极大的期望的。把所有的本钱都投进去了。”
“挺可人的一个女孩子,”玛波小姐说:“可是最近气色好像很不好。”
“很慌张的样子,”浦利斯考特小姐应和着说:“当然她的家人——”她摇了摇头。
“娇安,我觉得你——”甘农温声地制止她说:“有时候,许多事情是不应该——”
“这是谁都晓得的事嘛。”浦利斯考特小姐说:“她们家住在我们那一带。一个曾姑妈——好怪呀——还有一个伯父在地下火车站上把一身衣裳全脱光了。我想,是在绿园那一站。”
“娇安,这种事情是不可以说的。”
“真可怜,”玛波小姐摇着头说:“不过,这种精神病状倒也是常见的。我记得,我们替美国救济协会工作的时候,有一位很体面的老牧师,也这么发作过。有人打电话给他太太,她立刻赶来,叫了辆计程车带他回家了,给他裹了条毛毯。”
“当然,莫莉她父母那一辈都是很正常的,”浦利斯考特小姐说:“她跟她母亲一直合不来,不过,如今又有几个女孩子跟母亲合得来呢?”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阿加莎·克里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