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钟面之谜(47)

2025-10-09 评论

    “很像是祈祷书上摘录下来的话。”刚刚漫步进来的杰米说。
    比尔以谴责的眼光看着他们。
    “没有人知道,”他可怜兮兮地说,“我得干些什么活儿?”
    “招待女爵,啊?”杰米提示说,“可怜的比尔,那一定很难受——对你这种憎恨女人的人来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疾如风问道。
    “午茶喝过之后,”杰米咧嘴一笑说,“女爵要比尔带她参观这个有趣的地方。”
    “哦,我无法拒绝,我能拒绝吗?”比尔说。他的脸上呈现红晕。
    疾如风感到有点不安。她知道比尔-艾维斯里先生对女性魅力的敏感性,她太清楚他这一点了。在像女爵那样的一个女人手里,比尔会像一团蜡一样。她再度怀疑杰米-狄西加把他们的秘密告诉比尔究竟是不是明智之举。
    “女爵。”比尔说,“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而且极为聪明。你该去看看她到处走动,听听她问的各种问题。”
    “什么样的问题?”疾如风突然问道。
    比尔含糊其辞:“噢!我不知道。关于这里的历史。还有古老的家具。还有——噢!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时,女爵快步走了进来。她好像有点喘不过气来。她穿着一件黑色天鹅绒紧身袍子,看来雍容华贵。疾如风注意到比尔是如何地立即被吸引到她身旁。那一本正经、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加入他的阵营。
    “比尔和黑猩猩都被迷死了。”杰米-狄西加大笑说。
    疾如风一点也不像他一样确信这是件好笑的事。

    乔治信不过现代的新发明,大宅第没有装设像中央暖气这一类现代的东西。结果是,当女士们在晚餐之后走进客厅时,里头的气温非常不合现代晚礼服的需要。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成了吸铁石,三个女人都被吸了过去,在火炉旁边缩成一团。
    女爵发出了一声受不了冷空气的异国美妙声音。
    “白天越来越短了。”库特夫人说着把菜花色大围巾往宽大的肩膀上围紧一点。
    “乔治到底为什么不把这屋子弄暖一点?”疾如风说。
    “你们英国人,从来就不把屋子弄暖。”女爵说。
    她取出长长的滤烟嘴,开始抽起烟来。
    “那壁炉是老式的,”库特夫人说,“热气都从烟囱跑上去了,根本没进房间来。”
    “噢!”女爵说。
    一阵停顿。女爵显然对她的同伴感到厌烦,因而交谈变得困难。
    “奇怪,”库特夫人打破沉默说,“玛卡达太太的孩子会得了腮腺炎。至少,我的意思并不真的是说奇怪──”“腮腺炎,”女爵说,“是什么?”
    疾如风和库特夫人不约而同地开始说明。最后,在她们两人的努力之下,终于说通了。
    “我想匈牙利的小孩子大概也会得吧?”库特夫人说。
    “啊?”女爵说。
    “匈牙利的小孩子,他们也受腮腺炎之苦吧?”
    “我不知道,”女爵说,“我怎么知道?”
    库特夫人有点诧异地看着她。
    “可是据我所知你的工作──”“噢,那个!”女爵两腿交叉,取下滤烟嘴,开始快速地说着。
    “我来告诉你们一些恐怖的事,”她说,“我所见过的恐怖事。不可思议!你们不会相信的!”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她流畅而生动地谈论着。各种饥饿、悲惨的景象在她的刻划之下栩栩如生,令人不可思议。她谈到大战过后不久的布达佩斯市,一直谈到迄今的变迁。她谈来富有戏剧性,不过在疾如风想来,她有点像是一部留声机。
    开关一开,它就哗啦华啦流出声来。不久,她会突兀地停下来。
    库特夫人听得毛骨悚然,心神震颤──这是显而易见的。
    她坐在那里,微张嘴巴,悲伤的黑色大眼睛紧盯住女爵。她偶尔插入一两句她自己的观感。
    “我有一个表亲,三个孩子都被活活烧死了。太可怕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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