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去招呼另一个熟人。里瓦太太继续咕哝着。
“我不喜欢那样,我不愿忍受。我要这样说。人们不能以为他们可以那样对待我。不,绝对不可以。我是说,那样是不对的。如果你自己不挺身抗拒,谁会为你抗拒?老福,再来一杯。”她把声音提高了一些。
福瑞德听她吩咐。
“如果我是你,喝了这杯就回家去。”他劝告她。
他不知道是什么叫这老小姐如此难过。平常她的脾气挺顺的,和和气气的。
“这会害了我,福瑞德,你知道吧?”。她说,“要人家做事,就应该把事情说明白。他们应该把意思说清,说明他们究竟在做什么。骗子,不要脸的骗子!我就是要这样说、我不想忍受了。”
“如果我是你,便放下杯子回去了。”福瑞德看见她滴下一滴眼泪。
“回去吧,快下雨啦,雨下起来就会很大,你漂亮的帽子就要糟蹋了。”
里瓦太太微微露出感激的笑容。
“我一向喜欢矢车菊。”她说,“噢。天啊!我真的不知怎么办”“我会回家睡个觉。”酒保亲切地说。
“啊,也许把,但是——”
“噢,回去吧,不要糟蹋了你的帽子。”
“那倒是真的,”里瓦太太说,”是的,那倒是真的。那是一个非常深——深——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什么呢?”
“非常谢谢你,福瑞德。”
“哪里的话。”
里瓦太太从高椅上酒下来,步履不稳地向门口走去。
“今晚一定是有什么事教老弗萝茜难过。”有个客人说。
“平常她是一只快乐的鸟——然而人总是有不如意的事。”另一个脸孔忧郁的人说。
里瓦太太走出“孔雀徽”,犹豫地抬起头望着天空。是的,也许快下雨了。她沿街而走,脚步加紧了一些,向左转,向右转,而后驻足在一栋非常肮脏的房子前面。当她掏出钥匙,步上门阶时,下面有人发出声音,门后探出一颗头,向上看着她。
“有个绅士在楼上等着你。”
“等我?”
里瓦太太似乎有些惊讶。
“嗯,你可以说他是个绅士,穿戴什么的都挺不错,但就是有点怪怪的。”
里瓦太太终于找到锁孔,转动钥匙,进去。
屋子里充满了甘蓝、鱼和油加利树的味道,门廊处尤其浓重。里瓦太太一手扶着栏干,爬上楼梯。她推开二楼的房门,进去,随即愣愣地站着,退后一步。
“噢,”她说,“是你。”
哈卡斯特探长从椅子上站起来。
“晚安,里瓦太太。”
“你有什么事?”里瓦太太的态度不若平日那般优雅。
“我有公务必得到伦敦来,”哈卡斯特探长说,“因为我有些事情和你再谈谈,所以便碰运气来找你。嗯——楼下那个妇人似乎认为你不久就会回来。”
“噢,”里瓦太太说,“我,我不知道——这个——”
哈卡斯特探长向前推过一把椅子。
“请坐下,”他很有礼貌地说。
他们的身分仿佛对调了;他成了主人,她成了客人,里瓦太太坐下,用心地看着他。
“你说有事情要和我谈?”她说。
“几件小事,”哈卡斯特探长说,“只是几个小问题而已。”
“你是说——关于哈雷?”
“对的”“嘎,你听着,”里瓦太太微微摆出应战的姿态,同时哈卡斯特探长嗅到一股酒气说,“我和哈雷是过去的事,我不要再谈起他。当我看到报纸上的照片后便去找你,不是吗?我跟你说过他的事,那是好久以前的事啦,我不要再想起来。我没有什么别的好给你说。我记得的我都告诉了你,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听。”
“只是一个很小的问题。”哈卡斯特深长带着歉意,和气地说。
“-,好吧,”里瓦太太颇为无礼,“什么事,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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