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很快就全神贯注地投入了他们之间的角逐。
马罗威女士低声对埃文-卢埃林说:
“伊夫在我们中间不是惟一的孩子。”
卢埃林笑了笑表示赞同,却有些心不在焉。
那一整天,他都心不在焉的,有一两次他简直答非所问。
帕梅拉-马罗威不再理他,转过身对自己的丈夫说:“那年轻人心里有什么事。”
乔治爵士小声咕哝道:
“或者心里想着什么人?”
说着,他迅速地瞟了一眼珍妮特-拉斯廷顿。
马罗威女士微微皱了皱眉。她是一个精心打扮的高个子女人。手指甲染成猩红色,与之相配耳朵上缀着深红色的螺栓式珊瑚耳环。眼睛黑亮、警觉。乔治爵士装出一副元忧无虑的。‘热情的英国绅士”的面孔,可他明亮的蓝眼睛里闪着与他妻子一样的警觉目光。
艾萨克-波因茨和利奥-斯坦是来自哈顿花园的钻石商人。乔治爵士和马罗威女士来自不同的世界——昂蒂布和朱安莱潘的世界——圣让德卢兹的高尔夫球的世界——冬日里从马德拉岛礁石上人水洗海水浴的世界。
从表面上看来,他们像百合一样,既不辛苦跋涉,也不转来转去。也许这并不十分正确,他们潜水时也是相当的辛苦。
“小家伙终于回来了。”埃文-卢埃林对拉斯廷顿夫人说。
他是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他的目光里隐有一丝饥渴、一丝贪婪,某些女人觉得它很有魅力。
很难说,拉斯廷顿夫人是否对他也有这种感觉。她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她年纪很轻就结了婚,不到一年婚姻就彻底破裂了。从那时起,别人很难知晓珍妮特-拉斯廷顿如何看待任何人任何事情——她的举止总是始终如一——魅力十足然而十分孤傲。
伊夫-莱瑟恩蹦蹦跳跳向他们走来,平直的金发兴奋地抖来抖去。她十五岁了,笨手笨脚的样子,但却充满活力。
“我将在十六岁之前结婚,”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宣称,“嫁给一个相当有钱的男人,我们将有六个孩子;周三和周四是我的幸运日;我应当一直穿绿颜色的或蓝颜色的衣服;翡翠是我的幸运宝石,还有——”“嗨,宝贝,我想我们该走了。”她的父亲说。
莱瑟恩先生是一个皮肤白皙的高个子男人,看起来面色阴郁,神情优伤。
波因茨先生和斯坦先生正从飞镖处走过来。波因茨先生格格地笑着,斯坦先生显得有些懊悔。
“纯粹是碰运气。”他说。
波因茨先生快活地拍了拍口袋。
“从你那儿正正当当拿到了五英镑。技巧,我的伙计,这是技巧。我的老爸当年是一流的飞镖手。好了,各位,我们走吧。你算过命了吗,伊夫?他们是否告诉你要当心一个黑脸男人?”
“黑脸女人,”伊夫纠正道,“她眼睛斜视,如果我给她机会她就真的会对我非常刻保我将在十六岁之前结婚……”这帮人开始向皇家乔治餐馆走去。她高高兴兴地跑起来。
波因茨先生预先订好了晚餐,一名侍者欠身引他们上楼,进入二楼的一个单问。这里已经摆好了一张圆桌。向外凸出的宽大的圆肚窗朝港口广场开着。游乐场的噪音接连不断地传进来,其中三只旋转木马嘶哑的嘎吱声此起彼伏各不相同。
“最好把窗户关上,以便我们能够听清彼此说话。”波因茨先生干巴巴地说着,走过去关上窗户。
他们围着餐桌坐下来。波因茨先生对客人们善意地微笑着。他觉得他对他们照料得很周到,他乐意照料好别人。
他的目光在人们身上转来转去。马罗威女士,不错的一个女人——当然事实上不怎么正确,他知道这一点——他非常清醒地认识到他一生中所谓的cremede
1acreme(法语:意为“最优秀人物”——译注)与马罗威一家几乎没有什么关系,可那个时候cremedelacreme却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本人的存在。不管怎么说,马罗威女士看起来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假如在打桥牌时她存心骗他,他也不在乎。和乔治爵土一起就不会玩得如此开心。那家伙目光呆滞,恬不知耻,拼命地损人利己追名逐利。然而,他不会对艾萨克-波因茨搬弄是非,他会与他和平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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