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巴兹尔对帕克-派恩先生说:
“您在这里露面,我非常高兴,先生——尤其为我母亲的缘故。她喜欢在晚上与您交谈。”
“你们刚到这里时都干些什么?”
“说实在话,我们常常玩皮克牌(一种通常由两人用三十二张牌对玩的纸牌游戏——译注)。”
“我明白。”
“当然玩来玩去就玩腻了。其实我在这里有些朋友相当活跃。我觉得母亲不怎么喜欢他们——”他笑了,好像他觉得自己的话很可笑,“母亲很守旧……甚至穿长裤的女孩都会使她惊讶!”
“完全如此。”帕克-派恩先生说。
“我是这样告诉她的——一个人必须跟上时代的潮流……在我们国家我们周围的女孩子都太缺乏生气了。”
“我明白。”帕克-派恩先生说。
所有这一切都使他很感兴趣。他在观看一部袖珍剧,而没有人召唤他在剧中扮演角色。
接下来,最糟糕的事情……从帕克-派恩先生的角度看——发生了。他的一个熟人,一个装腔作势的女人,来住在马里波萨旅馆。他们在茶坊邂逅,切斯特夫人也在常新来的这位大呼小叫:“晦!是不是帕克-派恩先生——是,绝对是!还有阿德拉-切斯特!你们俩认识吗?噢,你们认识?阿德拉,他就是那位地地道道的原装能手,本世纪的奇才。只要他帮你,你心里所有的疙瘩都会迎刃而解!你不知道吗?你肯定听说过他?你没见过他的广告词吗?‘你有困难吗?请向帕克-派恩先生求助。’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夫妻吵架吵得不可开交,他三言两语就打发他们重归于好。你觉得生活平淡乏味,他使你尝试再刺激不过的冒险游戏。就像我说的,这个人的的确确是个能手!”
女人滔滔不绝他讲下去,帕克-派恩偶尔谦恭地插上几句予以否认。他讨厌切斯特夫人投向他的目光,他更讨厌看到她重回到海滩和那个对他大加褒扬的长舌妇凑拢在一起东扯西聊。
事情比他预料的来得要快。那天晚上,喝完咖啡,切斯特夫人突然说:“您能不能来小客厅,派恩先生?我想和您谈件事。”
他只好服从。
切斯特夫人已经逐渐不能控制自己了——当小客厅的门关上后,她完全垮了。她坐下来,顿时泪如雨下。
“帕克-派恩先生,我的孩子,您得救救他。我们得救救他。我的心都快碎了!”
“亲爱的夫人,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尼娜-威彻利说您什么都能做。她说我可以百分之百地相信您。她建议我把一切都告诉您,您就会把整个事情处理好的。”
帕克-派恩先生暗暗地诅咒那个冒失鬼威彻利夫人。
他只有听天由命,说道:
“好吧,我们把事情详细地讨论一下。一个姑娘,是不是?”
“他把她的情况告诉您了吗?”
“只是间接地提了提。”
切斯特夫人倾诉起来,恰如决堤之水一发而不可收。
“那姑娘太可怕了。她酗酒,她骂人,她身上穿的哪能叫什么衣服。她姐姐住在附近,嫁的是一个艺术家,荷兰人。这帮人道德败坏,他们有半数的人都是未婚同居。巴兹尔彻底变了。他先前总是那么文静,对严肃课题总是那么感兴趣。他曾经考虑过要从事考古学研究——”“好,好,”帕克-派恩先生说,“人的先天禀性会毁了他本人的。”
“什么意思?”
“年轻人感兴趣于严肃课题,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他走马灯似地换女孩,他该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傻瓜才是。”
“请郑重点,派恩先生。”
“我十分郑重。那个年轻的姑娘大概就是昨天和您一起用茶的那位吧?”
他当时注意过她——灰色的法兰绒长裤,松散地裹在胸前的猩红方中,朱唇以及她选择鸡尾酒而不喝茶的事实。
“您见过她?她太令人讨厌了!巴兹尔以前并不欣赏这类女孩子。”
“您没有给他机会让他欣赏女孩子,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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