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还好我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喜欢在海外旅行,增加新的知识。”
“你的确很能自得其乐,外交人员的生涯其实都很无趣。噢,我不该这样说自己,可是你能体会我的意思,不是吗?”
多蓝的一对眼睛!像花园里的蓝铃他们扬了一下,淡扫的蛾眉舒张开来,像煞一只美丽内蕴的波斯猫。他实在搞不清楚咪丽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那软语呢喃的口音,像是南方人;那小巧而完美的头颅,侧面看去,就像铜板上的浮雕。她到底是怎样的人?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必要时可以耍出她的社交手腕或迷人的魅力,避免使自己陷于孤立,而永远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现在就用那种很热情的眼光看着他,她有所求吗?却听她说:“你认识史金汉先生吧?”
“噢,我们刚才还在一起谈天呢,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听说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咪丽说,“PBF的首脑呢,你知道吗?”
“我早该知道,你听,什么PBF,FBI,LYH。所有的东西都拿字母来替代了。”
“实在很可厌,这些字母,一点人性都没有,我常常这样想,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那么可厌的。我希望它能平静而安祥,不要这种——”
她是真心的吗?也许是吧!真是有趣得很——
葛罗斯文纳广场静悄悄的,人行道上还有玻璃破片,溅了一地的鸡蛋,砸烂了的番茄与一些闪闪发光的金属碎片。
天空上,星星宁静地眨着眼。一辆一辆的车子开到大使馆门口,去接宴罢将归的宾客。仍有几位警察在广场的周围,可是已经解除警戒了。有一位客人挨到警官身边低低的说着什么,然后回来说:“逮捕的人不多,只有几个。听说明天要转到包尔街,真不知道他们几时才罢休?”
“你的住处离这儿不远,不是吗?”有一个声音在史德福-纳宇的耳边说,一个浑厚的女低音。“我可以顺路送你回去。”
“不,不,没关系的。只有几分钟的路。”
“反正是顺路,不麻烦的,”丽兰塔。柴纳华斯基女伯爵说。她还加了一句:“我就住在圣詹姆斯饭店。”
“谢谢你。”
等在面前的是一辆看起来很贵的出租轿车。司机开着门,史德福跟着丽兰诺坐火车内,由她把纳宇爵士的地址告诉司机,车子开动了。
“你确实是知道我的住处不远呢!”他说。
“当然。”
“你什么事都知道,不是吗?我还没谢谢你把护照寄还给我呢。”
“但愿没给你惹来什么麻烦。假如你把它烧掉的话,会更单纯,我想,你一定申请补发了,不是吗?”
“是的。”
“你的海盗斗篷我已经叫人放回柜子的下层,相信这是你希望的。再买一件新的,你又不会喜欢,而完全一样的又不可能。”
“尤其现在的章义更非比寻常——在经过一次冒险后安全归来——它也贡献了一分力量。”他说。
“所以我才能活着到现在……”
史德福没再说话,他有种感觉,觉得她是在等待他的问题,问她做了什么?问她逃过了哪些厄运?她希望他表现出好奇的样子,可是他偏不愿如她的意。他听到她轻声地笑着,她总是占了上风!那笑声很愉快也很满足。
“晚上的宴会你还满意吧?”她问。
“很好,咪丽的宴会一向都办得很好。”
“你们认识很久了?”
“她还没结婚前住在纽约就认识了,一个袖珍型的维纳斯。”
她有一些惊讶地望了他一眼。
“这是你对她的赞美?”
“不是的。这只是一位年长的亲戚对我说的。”
“听起来就不像是很现代化的形容词,不过,还蛮真切的。只是——”
“只是什么?”
“维纳斯是具有诱惑性的,她也是吗?她也很有野心吗?”
“你认为咪丽是很有野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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