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一竖(81)

2025-10-09 评论

    接着她又感到害怕——就像她第一次在‘阳光山脊’听到那句话时一样害怕。
    “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你的吗?”。
    那是第一次警告——可是她误解了——她不知道那是警告。
    她看着渐渐靠近的利器,奇怪的是,让她害怕得无法动弹的,不是那把闪闪发光的利器,而是蓝凯斯特太太那张微笑而仁慈的脸——笑得那么快乐,那么满足——她是个用温和、理智的态度追寻她奉派的工作的女人。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疯子,两便士想:所以才让人觉得更可怕。她当然不像,因为她心里觉得自己是个既正常又理智的女人——那是她自己的想法。喔,汤米,汤米,这次我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了?
    一阵晕眩和麻痹之后,她放松了肌肉——但是在仿佛之间却似乎听到敲破玻璃的哗啦哗啦声,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好了,你终于醒了,把这个喝下去,贝瑞福太太。”
    一个玻璃杯压在她嘴边,她用力抗拒着,有毒的牛奶——
    是谁说的?谁说过什么“有毒的牛奶”的事?她绝对不喝有毒的牛奶……不,不是牛奶——味道完全不同。
    她放松了心情,张开嘴慢慢啜饮着。
    “是白兰地。”两便士说。
    “对极了!来,再喝一点。”
    两便士又喝了一点,然后靠在靠垫上,打量着四周。后窗口可以看到梯子顶端,窗前的地板上有一大堆碎玻璃。
    “我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两便士说。
    她推开白兰地酒杯,眼睛随着拿杯子的手移向手臂,再移向面前这个拿着酒杯的男人脸上。
    “艾尔-格雷科。”两便士说。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她又看看房间四周。
    “她呢?——我是说蓝凯斯特太太。”
    “她在——隔壁房间——休息。”
    “喔。”可是她对眼前的一切还看不大清楚,一会儿,她应该能看得更清楚。此刻她只能一次想一件事情。
    “菲力浦-史塔克爵士,”她用不确定的口气缓缓说:“没错”“是啊,那你为什么说艾尔-格雷科呢?”
    “受苦”“你说什么?”
    “那幅画——是在托利多——还是在普拉多。很久以前我这么想,不对,不,没有多久。”她想了想,像是发现了什么,“昨天晚上,聚会——在牧师家——”
    “你做得很好。”他用鼓励的口气说。
    无论如何,坐在这个满地碎玻璃的房里,跟一个满面忧愁、痛苦的男人说话,似乎是很自然的事。
    “我弄错了——在‘阳光山脊’的时候,我完全把她想错了。我很害怕——然后——一一阵阵的恐惧。可是我弄错了,我不是怕她——是替她害怕。我以为她会发生什么事,想要保护她——救她。我——”她怀疑地看看他,“你听得懂吗?会不会觉得很可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两便士皱眉看看他。
    “她——她到底是谁?我是说蓝凯斯特太太——约克太太——都不是真的。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谁?她本人是谁?真正的她是谁?”
    她是谁——眉上竟然有着神的签字?
    “你看过皮尔-琴特的诗吗?”
    菲力浦-史塔克爵士走到窗边,站着望了窗外一会儿,然后突然转过身来。
    “她是我太太,上帝帮助我!”
    “你太太——可是她不是死了——教堂里的名牌——”
    “她死在国外的故事是我编的,我又在教堂里替她留下名牌做纪念。对失去太太的鳏夫,一般人都不会追问太多事,而且我也不住在这儿了。”
    “有人说是她住动离开你。”
    “这个故事也有人相信。”
    “你把她带走是因为你发现了——那些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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