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外面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燕玲倏忽住口,急急拭去泪痕,问道:“什么人?”
门帘掀处,一个满脸傻气的胖丫头,手里抱着一只鸽子窜了进来。一面四处张望,一面结结巴巴问:“教教教主主主’“在不在?
燕玲皱眉道:“阿桃,你找教主干什么?”
胖丫头阿桃把手中鸽子一扬,吃吃笑:“我我我……捉到-……只……信信信……
鸽!”
燕玲不耐地道:“捉到信鸽,就该送回鸽笼里去,半夜三更抱到这儿来则甚?”
阿桃一急,越发结巴难言,一张胖脸涨得通红,道:“刚刚刚……回来哩!脚脚脚……
上还有有有……信哩!”
燕玲道:“交给我好了。”
胖丫头阿桃把那只鸽子递给燕玲,却咬着嘴唇吃吃傻笑,不肯离去。
燕玲取下鸽腿上的锡管,顺手又从宾角拔下一只翡翠珠簪,连同鸽子一同给了胖丫头,挥手道:“赏给你,去睡吧!记住这儿正有重要事,不许再到此地乱跑,知道了么?”
胖丫头连忙接了过去,躬身哈腰笑道:“知知知……道了,谢谢谢谢……”
“好啦!别谢了,去吧!
燕玲向江涛苦笑一下,无可奈何地道:“这丫傻虽傻,对师父最是忠心耿耿。房里没有她可做的事,才派去管理信鸽鸽笼。除了我,别人休想碰一碰她的鸽子。”说着,低头检视锡管上的火漆封印,竟是“五槐庄密”四个字。芳心一动,急忙拆开。当她匆匆看完锡管中密函后,脸色突然大变!
江涛诧异的问道:“信上说些什么?”
燕玲迅即将信塞在怀里,强笑道:“没有什么,只是……瞧你脸色好苍白,我去替你取一粒‘百龄丸’来。”
江涛觉得她神情有异,正想再问,募闻一声轻咳,天心教主已疾步而人。她手里捧着一只玉盒;才进房门,便沉声吩咐道:“燕儿,你去室外戒备,无论任何人,一律不准走近精室十丈以内。”
燕玲心头一震,却不便多问;偷偷望了江涛一眼,应声退去。
天心教主又亲自放下窗帘,掩闭房门;然后才肃容对江涛说道:“公子的见解果然精辟,译文经老菩萨亲自批阅,的确有很多可疑之处。现在,老菩萨特别赐允将全部梵文秘本请公子过目,看看其中是否真有残缺遗漏的地方。不过,在公子未观全书之前,有几句话不能不先向公子说明一下……”
她语声微顿,又注目说道:“这部秘册,本教得来非易,老菩萨更是视如珍宝。迄今为止,除了老菩萨,公子乃是获观全书的第一人。”
江涛忙道:“在下能得教主和老菩萨信任,衷心至感荣幸。”
天心教主神情凝重,接着又道:“依老菩萨原意,本欲将全书拆散,使页数混淆,然后由公子逐页译为汉文;如此公子每次所见仅为一鳞半爪,难窥全貌,才不虞书中奇学泄漏。
如今既将全书给公子过目,情形就大不相同了。假如事后一语不慎,便将招来杀身之祸。这一点,必须提醒公子特别注意。”
江涛正色道:“在下决不会泄漏书中内容。”
天心教主点点头,面色稍弄,完尔说道:“当然,本座也相信公子必有守口如瓶。总希望彼此合作无间,将这部旷世奇书译述出来。千秋万世之后,也是一段佳话。”说完才打开玉盒,取出一本羊皮书册,交给江涛。
那本羊皮秘本共有二十多页,除去封面和第一页“序言”,全书仅有七式剑法,合称“擎天七式”。前半部是单人练习的心法口诀,后半部则是备作两人分练的方法说明。每一式剑法又含七种变化,总共七七四十九招;莫不玄妙精绝,引人入胜。
江涛怀着激动狂跳的心情,如临深渊,如履薄水,挑灯屏息掀开书页,从头细读这部关系着整个武林命运的奇书。他天赋本佳,又能静心澄虑,全神贯注;意念飞驰,沉迷在那七式旷古绝今的神奇剑法中。不多久,便心与神会,人我两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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