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破罐子破摔了(14)

2025-10-15 评论

  上次遇见秦舜是猝不及防,他才没有打理自己。

  这次是特地上门,他从箱底翻出比较贵重体面的衣服,还修了头发,没想到又这样狼狈。

  “咔哒。”

  门开一条缝。

  一个梳着辫子、白衣黑裤的年轻女人探出头来,问:“你找谁?”

  他连忙说:“我找秦舜。秦舜,秦先生。劳烦你转告,说林砚生找他。”

  “你等一会儿。”女人说。

  镜片沾着水珠。

  林砚生摘下,低头揩拭。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隔着门传来。

  噔噔噔敲在地面。

  随后,门大开。

  他模糊看见一高大身影,立在门边,充满压迫感。轻轻戴上眼镜,视线逐渐清晰。是秦舜。

  秦舜穿着复古款式的丝质衬衫,领口解开三颗纽扣,显得闲适而潇洒。

  好像他生来就是富贵公子。

  在来之前,林砚生本来预习过要说什么。

  然而,秦舜的气势非同往日,是常年养尊处优而形成,让人望而生畏。

  他嘴唇嗫嚅。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对方。

  ——阿舜?

  不,他们早不是亲人。

  ——秦先生?

  又显得过于客套。

  ——秦舜?

  直呼大名未免不礼貌。

  还没想好。

  “叔叔,好久不见。”

  秦舜说。

  “我是不是打搅你了?”

  他问,“本来有事想找你商量……”

  真的尴尬。

  他的衣服都湿透了。

  “嗯。”秦舜不置可否。

  说着,淡淡地扫他一眼,即挪开眼神,都不正视他。

  真冷淡。小白眼狼。

  林砚生想。

  当年秦舜还未得志时便瞧不起他,现在怕是更了。

  刚进门,旁边走来几个人。

  “秦总,什么贵客还要你亲自迎接?”

  有人调侃。

  这下更是尴尬透顶。

  林砚生眼角一瞥,尽是些富家少爷、小姐。

  众人都在打量他。

  怎么说呢?

  这男人不大起眼,皮肤很白,白宣纸的白,眉目、轮廓淡淡几笔,长得给人以一种怕出错的感觉,年龄好似也是模模糊糊的。

  秦舜不动声色,斜向跨了半步。

  影子正好罩住林砚生。

  “你们先回去吧。”

  他说。

  话音未落,反对声此起彼伏。

  “为什么?还那么早!”

  “秦舜,你今天必须陪我跳舞。”

  “秦舜,秦舜……”

  女孩们把他当蜜糖般,团团围住。

  林砚生心下羡慕。

  他就说这个大脚蹼的小孩长大后会是个花花公子吧。

  秦舜一面轻车熟路地应付莺莺燕燕,一面让女佣先领他去二楼。

  女佣的神情古怪。

  进门后,打开衣柜,“老板说您随便拿,都可以穿。”

  林砚生定睛。

  呃,……这是秦舜的私服吧?

  女佣又给他简单说明淋浴器怎么用,取来新毛巾。

  “先生,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没有了,谢谢。”

  林砚生犹豫再三,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看上去最普通的衬衫和裤子,去洗澡。

  他觉得自己动作应当蛮快。但从浴室出来,正对着看到秦舜坐在床边等,一声不响,把他吓了一跳。

  林砚生走过去。

  秦舜站起身。

  两人终于面对面说话。

  不合适的、过大的衬衫套在他身上,愈发显得他弱小。

  他故作镇定,微仰起脸,“我遇上麻烦,想请你借我一笔钱。等我官司结束,能拿到房款就还你。”

  “只要钱么?叔叔,”秦舜问,“我可以帮你找出那个骗子。”

  林砚生愕然,“你有办法?”

  秦舜说:“事在人为。”

  不知怎的,他信秦舜能做到。

  秦舜总能做到。

  他略沉思片刻,闭了闭眼,厚着脸皮说:“我曾经抚养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你帮我,不管最后结果,我们都两清,以后我绝不会再来找你。”

  作者有话说:

  还是20个红包。

 

 

第15章 

  36

  林砚生说这话时。

  秦舜正站在一架乌木高桌旁,大约是古董,有镂空雕刻。台面上覆一方金丝提花天鹅绒,酒红色,用来垫一樽白瓷花盆。

  盆里一株绿植,似一窠碧幽幽的蛇。

  “叔叔,别这么说。”

  他俯身。

  仿佛温柔地提醒,“我欠您的恩情怎么还得清呢?当年我不就说过,‘你对我的恩德,我一辈子不敢忘。将来一定百倍报答。’——如今,正是我报答您的时候。”

  林砚生不敢动。

  掠见方才秦舜肩膀擦过那丛绿,叶子尖颤啊颤。

  突然间,他意识到一件事。

  问:“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遇见骗子?”

  秦舜面不改色:“您身边的人告诉我的。不过,我也是事后才知道。要是我开始就得到消息,定不会叫您上当。对不起,叔叔,都怪我布置不够周全。”

  什么意思?

  林砚生脑子里轰雷掣电一般。

  “你、你做了什么?”

  秦舜沉默。

  沉默中透着一股歹毒。

  “对不起,叔叔,吓到您了。”他又轻声说,“我只是想知道您是否有麻烦。”

  秦舜的手握住他的胳膊。

  热烘烘的温度传来。

  “一直站着太累脚了吧,叔叔,您身子弱,先坐下来再说。”

  林砚生受不了了。

  他尤其抵逆秦舜的接触,应激似的撇开,“不要一口一个‘您’、‘叔叔’了!我不知你究竟在作什么把戏。自从五年前你离开,我们就断绝了关系。本来我们也只是稀里糊涂地在一块儿生活罢了。秦舜,秦先生。”

  “哦,”秦舜说,“您要我叫您‘林先生’。可以的,叔叔。”

  林砚生原本就没吃晚饭,饿的手脚无力,好不容易提起一口气,闻言,像被戳漏了,一下子卸软。

  辘辘的腹音响起。

  他红了脸。

  “我去给您拿些吃的来。”

  “不用。我回家以后会自己弄饭。”

  “您不是都在楼下食铺买么?还常忘记,要人家按时送给您。”

  “……你从哪听说的?”

  “呵呵。”

  又开始装傻充愣。“我的衣服呢?”

  “拿去洗了,至少明天才能晾干,您先穿我的吧。今晚睡在这里也无妨。”

  秦舜想了想,继续说,“或者,你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都行,万事方便。您的母亲是长期住院,还是住在我这里,我请专业医护来上门治疗、看护,两者都可以,看您怎么选。”

  林砚生听得一愣一愣。

  “您慢慢想。”

  说完,秦舜离开。

  关门的刹那。

  他听见轻小的落锁声。

  门锁着,窗帘紧闭。

  这间卧室像被关上盖的木箱,密不透风。

  .

  秦舜亲手做了一份滑蛋牛肉饭,另榨一杯鲜橙汁。

  热气腾腾地往林砚生的面前一摆。

  他无法继续嘴硬。

  尽管秦舜坐在近旁盯着他看很奇怪,不,一切都很奇怪。

  秦舜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不再那样令人害怕了。

  林砚生没问他为什么要锁门,回答之前问题:“只借钱给我就好。其余我会自己想办法。”

  秦舜:“今天太晚了,您先休息,明天再商量。您家里我打过电话,会有人照顾,不用担心。”

  林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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