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公用的白月光(14)

2025-10-17 评论

  他的视线落在张荷镜的手腕上,那一串木头手链,跟不久前尾随他的达拉声很像很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贺松风紧盯张荷镜的脸,想从中看出些蛛丝马迹。

  张荷镜自然地平铺直叙:“我问了你同学,他说你回教室了,但我在教室没找到你的人,然后听到这里有动静,过来路上还看到周彪,就确定你在这里了。”

  “你尾随我。”贺松风肯定。

  张荷镜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反驳,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镜框,露出无辜神色,一副被冤枉后的哑口无言。

  “不聊这个,你先在这里换衣服,然后去吃饭吧,不然回寝室换衣服赶不上食堂晚餐,到时候挨饿上晚自习对身体不好。”

  张荷镜把纸袋子又往前递了递,半强迫地塞进贺松风手里。

  强迫的过程中,张荷镜的手擦过贺松风细腻的掌心,手指头若有若无地刮擦了两下,这样的触碰隐秘到让人难以捕捉。

  贺松风两手一松,任由纸袋摔在地上,他蹙着眉头,洞察地扫了张荷镜一眼,而后干脆利落地转头离开。

  连句谢谢也不说。

  张荷镜跟到卫生间门口,停下脚步,目送贺松风离开。

  他抬手,低头,凝视手指尖,那里还带着一片浅浅的水痕,证明他的确摸到了贺松风的手掌心。

  下一秒。

  张荷镜盯着贺松风,变态地吻住指尖。

  眼神阴翳,黑色的瞳仁匿在下耷的乌黑睫毛里,暗成一团墨点。

  一吻结束,惬意深吸,笑出一声低低的呵声。

  贺松风对此一概不知。

  他撑起一身湿淋淋的衣服,缓步走到太阳底下去。

  走一步,一脚水,像正在融化的雪人。

  路过的人奇怪的看着他,又抬头看天,心想今天没下雨呀。

  他眉头微蹙,不是因为这群人的注视。

  而是发尾的透明的水,贴着他的脖颈,成群结队往下滑。

  湿漉漉地倚着平直的肩膀,爬上微微隆起的肩胛骨,再一个下坡,目标明确滑进脊椎骨中间。

  等贺松风反应过来的时候,这群沁凉的水已经钻进后腰里,径直滑进难以言说的地方。

  他抹走脸上多余的水,抬手圈起脑后的头发,攥在手掌心捏成一个小揪揪,狠狠地拧了一把。

  很快,又攥住衣角拧了一把,脏水淅沥沥往下滴答。

  走一步,拧一步。

  滚烫的晚霞泼在贺松风的皮肤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晒出透明的红,身上的衣服被水浸到半透明,由白转成肉粉色。

  贺松风找了个还能晒到晚霞的偏僻角落,抱腿坐下,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把自己晒好晾干。

  瞧着天际线紫红色的云彩,他像个小鱼仔似的,迷迷糊糊抱住自己轻轻摆动。

  “嗡嗡嗡——嗡嗡嗡——”

  同一时间,赵杰一的公寓里。

  他正喝着小酒,打着游戏,桌上还摆着最新款的iPhone手机。

  “嗡嗡嗡——嗡嗡嗡——”

  手机嗡嗡震动,赵杰一探头看过去,是陌生的本地号码。

  赵杰一拒接。

  对方不死心,一连打了好几个。

  电脑屏幕的角色死了一次又一次,赵杰一烦躁地摔了下键盘,接一句脏话,才不耐烦地接电话。

  “什么事?麻溜说!”

  “…………”

  “啥?卖吗?”赵杰一眉头猛地一拧,“你卖,你老母、老子卖,你全家都卖,给老子滚——”

  “…………”

  很快,赵杰一语气降下来,翻脸比翻书快。笑呵地:“哦哦,你说视频啊,早说嘛。卖啊,给我转个两千,发你高清完整版,保证看得你鼻血乱喷.”

  两千块一个视频,这价格都能出去点个男模面对面了。哪怕是少爷来了,都觉得夸张,简直哄抬市场价。

  但,程以镣现在着急寻找贺松风的代餐,看什么都没有看贺松风来得带劲。

  没有过多废话,程以镣直接给对面转了两千。

  而对方的动作也很迅速,一个压缩文件甩过来。

  作者有话说:

  ----------------------

 

 

第11章 

  这笔交易,在三十秒内完成。

  就在程以镣准备拉窗帘、关房门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

  “程少,出来玩——!”

  程以镣今天几乎在寝室里窝了一整天,看到邀请后,看了眼文件,想着都到手了,也不急着看。

  他打算出去喝点小酒,玩会骰子,再舒舒服服回来看片睡觉。

  寝室门打开关上,墙上钟表时间滴答作响。

  贺松风下了晚自习,回到寝室。

  寝室里空无一人,几个男人的房门大大方方敞开着,仿佛在告诉贺松风:我们不在,你就放心吧。

  贺松风攥住手里的书包,缓步走回房间。

  他的床上摆着叠好的校服,是张荷镜送来的,衣服堆的最顶上还躺着一朵白绿渐变的洋桔梗。

  贺松风拾起孤零零的小花朵,捧在手掌心,把鼻子凑进花骨朵里,小心翼翼地闻了一下,嗅到花朵的清香。

  然后他整个脸都拧在一起,一声呛喉咙的“阿嚏——”打出来,差点把花朵掀飞去。

  贺松风惋惜地放下花朵,又恋恋不舍地用细长的手指来回拨弄柔弱花瓣。

  贺松风对花粉过敏,也因为这个原因,赵杰一从来没送过花给他。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花,很漂亮,也很好闻。

  但很快,贺松风意识到他不能这样乱收别人东西,到时候又要被说故意勾引人就不好了。

  他急忙忙地把花朵合拢起来,对着被他打过喷嚏的可怜花朵道上一句:“对不起”后,迅速连着衣服同花朵,一起送回张荷镜房间。

  花朵怏怏的,孤零零直到深夜。

  无声控诉贺松风玩完就扔的渣男行径。

  贺松风温习完功课看了眼时间,已经是零点整,寝室那几个人男人都没有回来。

  有钱人的夜生活果然很丰富,晚上不用睡觉到处玩。而他晚上不睡觉,全用在刷试题上,写得手指发麻,眼睛发晕,明天还得早起。

  一想到这,贺松风对有钱人歹毒的怨恨又明晃晃流出来。

  “有钱人都死了才好。”

  又过了一个小时,寝室里依旧静悄悄的。

  贺松风把书桌收拾干净,贴着床沿坐了一会后才躺上床。

  不多时,便松下戒备,沉沉地睡去。

  咔嚓——咔嚓咔嚓——

  贺松风惊醒,睁着惊慌眼神,怔怔注目昏黑的世界。

  他醒了,却是梦中梦的醒,仍在梦中。

  他躺在陌生的环境里,周围的人——不,不能说是人,是一群长着摄像头脑袋的怪物将他包围。

  它们发出声音的同时,伴随着频繁的快门咔嚓声,以及刺眼地闪光灯,像趋光性动物,缓缓向视线中央的无助贺松风靠近。

  其中一个摄像头怪物率先挤上来,巨大的手掌惊悚地将他的头颅包裹。

  贺松风看不过来,眼前一片惊悚。

  很快,这群摄像头怪物就跟潮水一样冲过来,把贺松风团团包围,前后左右,甚至贺松风抬头,这昏黑梦境的天花板都是一个向下的巨大摄像头。

  那些镜头抵得贺松风喘不过气来,分不清是已经耳鸣还是快门声,眼前的光景也逐渐花了眼,像眼球上蒙了一团污浊的粘液,有时白,有时黑,有时还血红血红的。

  这群怪物的声音混杂在快门里,含糊不清。

  数不清的手像从地狱伸出来的,密密麻麻托起贺松风。

  手冷冷的,没有人类该有的柔软,像塑料人偶。

  这些算不上人的怪物,肆意摆弄台面上的人偶娃娃。

  贺松风的喉咙灌了一口气,想拒绝,想逃跑,可最后表现出来的是——如同被折断四肢的玩偶,沉默木讷,一动不动。

  像将死的人,弥留的最后一口气。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无敌香菜大王 都市 相爱相杀 校园 万人迷 钓系 高岭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