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镣左手佩戴的手表,心率一度飙升170,血压也跟着贯穿全身。
他热血沸腾。
贺松风俯身,几乎要爬过中控台,贴在程以镣身上,姿势几近吻着耳朵。
呼出一口气。
“教教我。”
一脚踩到底的急刹。
轮胎在濒临失控的范围里,发出尖锐的刮擦声,声音穿透地面和车身,直突突刺进贺松风的耳朵里。
贺松风被轮胎叫得脑袋发痛,可不等他捂耳朵,就因为突然的刹车,他的身体往前飞去,又重重地撞回座椅上。
贺松风再一次陷入不适应的漩涡里。
等贺松风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换了位置,坐进主驾驶位,但这个位置不光是他一个人。他和程以镣扣在一个安全带里,他坐在程以镣的腿上。
程以镣的手从手背插进贺松风的指缝里,带着贺松风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
“我教你。”
程以镣的声音从贺松风背后传来,一起来的还有他的炙热呼吸。
程以镣的身体烫得似烙铁,把坐在腿上的贺松风灼得隐隐发抖。
贺松风甚至在分神的想,跟这样烫的程以镣做那种事会不会烫穿身体 ,烫到失禁?
上次可没这么烫……上次算温温的。
一个声音在贺松风心里大喊:“贺松风!不许满脑子黄色废料!”
贺松风一惊,脑袋轻轻左右甩动两下。
这辆严重违反交通法的车,沿着八车道的嘉林市青年大道一直走。
由于夜深人静,车流稀少,这给了他们霸占整个八车道的机会。
“贺松风,脚踩住这里。”
贺松风照他说的做,一脚下去——
这辆宾利开出了高铁的既视感,快的几乎要成一条笔直的幻影,轮胎抓地擦出惊人毛骨悚然地蹭蹭声。
车窗前的画面已经没有“内容”,只看得见朦胧的影子,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嗖得一下从视线正前方飞走。
贺松风紧张的冷汗冒了一身,骨头都在害怕的打架,发出咔哒咔哒脆弱的战栗声。
“太快了,我控制不住。”
他下意识回头去找程以镣寻求帮助。
在求救声里,程以镣却选择松开双手,让贺松风一个人握方向盘。
贺松风吓得浑身一惊,想跟着程以镣一起松手,可刚松开一只手,他就尝到车辆失控的苦头。
往左一冲,眼见着要翻车,他又忙打方向盘朝右去。
这辆车歪七扭八的在大马路上画葫芦。
一会要撞上护栏,一会要撞上人行道,一会要撞树上。
每次就是在即将撞上去的时候,贺松风猛打方向盘救回来,但紧接着又因为方向失控,陷入更可怕的危险里。
贺松风颤抖声音,小小声哀求:“程以镣,快帮帮我,我害怕……”
程以镣当做没听见一样,甚至捏住贺松风的下巴,在两个人肾上腺素飙升至顶点的危险时刻,咬唇吐舌,凶猛的吻进去。
掠夺贺松风本就不多的气息,扰乱他的呼吸频率。
贺松风挥动他竹竿子般细瘦的手腕,抗拒地锤敲程以镣的胸膛。
这些落下来的轻锤,非但没有驱赶走程以镣,还让程以镣愈发变本加厉的吻进来,喉咙都要被程以镣吮成缺水的水管,发出“呃呃”得干瘪求救声。
没人在观察路况,甚至方向盘上都没有手握着,由着这辆车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在宽敞的马路上横冲直撞。
尽管贺松风知道现在很危险,可是——可是一想到程以镣不会让他死。
肾上腺素刺激上来的热血,一下子就被小腹截断。
这些热血没能变成求生欲,而是诡异地变成星欲。
这一刹那,贺松风在感同身受的理解为什么程以镣喜欢带他飙车。
理智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烧成灰烬,脑袋失去理智桎梏,一度亢奋的如烧开的水,轰鸣的,滚烫的。
是贺松风这块死肉烂骨头,从未体验过的亢奋。
贺松风被吻得舒服透了。
程以镣的手又烫又大,把他的身体揉得像一块化冰的新鲜红肉,被焐热的血液舒畅地在血管里温暖器官。
贺松风喜欢这样强烈、浓烈的温度。
如果不是嘴巴被咬着吻着,贺松风甚至想举臂欢呼,用着痴痴的媚态,大呼:“好爽,好喜欢——!!!”
贺松风主动背过身去,环住程以镣的脖子,坐在对方怀里,隔着衣服像一条冷冰冰的小蛇,缠绕扭动。
贺松风在勾引人这一块,向来学得很快,且是无师自通。
“抬脚。”
程以镣冷不丁下了命令,并且放开贺松风。
“嗯?”
“油门松开,再踩下去我俩一起死。”
程以镣的表情冷了下来,认真地打方向盘,控制这辆失控的车保持平衡,而不是失控撞进墙里。
贺松风应激的脑子才反应过来,他之前只顾得上手上乱打方向盘,居然忘了罪魁祸首是他踩到底的油门!
没了贺松风捣乱,这辆车很快就恢复正常。
自知做错事的贺松风缩进怀里,一只手掐程以镣的手臂,一只手捂着流口水的嘴巴,疲惫地喘气。
程以镣由他去,接过方向盘,手腕一转,驶入阴嗖嗖、黑洞洞的小路。
停在了一个谁都不知道是哪的郊外林中小路
贺松风见车停住,便主动开始脱衣服。
但他的双手很快就被程以镣控制住。
“你生病了。”
贺松风下意识手背往额头上摸,轻轻摇头:“已经退烧了,不会传染你。”
“你下午生病了,我去找你的时候,你连药水都没打完就走了。”
程以镣生气地呵斥他。
“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让我照顾你?你是不是还在讨厌我?”
贺松风不想聊这些话题,他挣脱程以镣的桎梏,执拗地继续脱衣服。
程以镣气愤地甩开他的手,快速帮他把脱下来的衣服又重新套回去。
贺松风不明白程以镣在气什么,面无表情地问:“不□□?”
程以镣从背后抱住贺松风,两只手绅士的避开敏感地方,他说得坚定:“不做。”
贺松风不理解,“不□□,那你喊我出来做什么?”
“我说了,我只一想到你躺在程其庸身边,可能在跟他接吻,可能在咬,可能在艾草,我就心里刺挠,就想把你弄出来。”
“我不碰你,我知道你不想做这种事。”
贺松风面无表情的盯着程以镣看,看了好久好久,看到程以镣身体发毛,滚烫的声音温度骤降,贺松风这才从喉咙里呛出两声干巴地笑声。
“哈哈。”
好一个我知道,你不想。
“所以你回去后他欺负你了吗?”
程以镣担心地问。
贺松风当做没听见,他只想和程以镣做,不想和程以镣爱。
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他保持冷漠。
贺松风把安全带解开,用纤细的四肢轻易爬过中控台,翻到副驾驶去蜷缩躺下。
“既然不做,就让我睡一会吧。”
贺松风闭上眼睛,睫毛却仍在不安地轻颤,眼皮上的黑痣也在左右晃动。
尽管对飙车的后怕仍在心头恐惧盘旋,可贺松风还是睡着了,他太累了。
“那我抱着你。”
座椅靠背慢慢下调,贺松风也从坐着蜷缩变成躺着的姿势。
而程以镣下车后从另一侧上车,把贺松风往里面挤,自己从外侧把人抱住。
说着抱着睡,贺松风有半边身子都叠在程以镣的身上,小小窄窄的座椅光是一个健壮的程以镣就能占满,更何况还多加了个贺松风。
车顶的天窗缓缓打开,头顶的光景被广阔无垠的星夜占据。
郊外的星星高挂在天上,像是水中扩散的涟漪,时隐时现。空气里是露水的沁凉,耳旁刮过的风声呼啸,看不见的蝉盘踞在阴影里,发出晚夏最后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