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他可见(82)

2025-10-31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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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槿玹消失了半个月。

  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纪槿玹不在,也没有再锁着他的脚,絮林可以下楼走动了,但走哪里都有人跟着,没人敢和他说话。厨房他是绝对不给进了,甚至一靠近就有阿姨来挡着他,一脸苦哈哈地就差没急得上手推。

  院子里的Alpha也是一样,不和他说话,不和他对视。但只要絮林扭了头,就能感受到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要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溜走,难如登天。

  秦屿和以前不同,他不再是一周来一次,而是天天过来,和以前做的事情没什么区别,安排絮林在诊疗室的各个机器中来来回回,流程没有变化。

  药贴一天一换,针孔很快消失不见。

  除了在机器上治疗,秦屿还给他开了口服的药,以前也吃过,但都是药片,最新给他的却是得长时间熬煮的药汁,浓缩成小小一碗,苦得发腥。

  光是闻着都够呛,何况是进嘴。

  秦屿劝他:“这个药效比之前那些好。喝了,你能好得快一些。”

  于是每天一碗药,由秦屿亲自送到絮林嘴边,监督他喝下。

  喝着喝着,习惯了药味,不觉得苦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一天比一天沉,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没什么力气,像是感冒了,成天犯困。

  最奇怪的是他的后颈,总觉得里面涨涨的发热。

  他摸摸自己,又没有发烧,人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异样。询问秦屿,秦屿就说也许他是累着了。絮林想笑,累着?他什么事儿都没干,怎么就累着了?

  “可能是药的副作用。嗜睡乏力是正常现象,不用多想。”

  “好好休息。”

  半个月后的一天深夜,纪槿玹突然回来了。

  絮林是被咬醒的。

  后颈被尖牙刺穿,痛得絮林从梦中惊醒。

  黑黢黢的屋子里,身后有人压着他,絮林挣了挣,没挣脱,反手一摸,抓住来人的头发就扯。

  他这阵子睡得多,觉也长,人本就没什么力气,加上刚醒来,这点微弱的力道于对方而言无异于蚍蜉撼树,来人纹丝不动。

  “纪槿玹!”絮林音调嘶哑,低声怒斥,不懂他怎么搞突然袭击。

  纪槿玹没动,箍着他的腰,咬得更深。

  也许是咬得太用力,他不知道咬到了什么,絮林眼前一黑,低叫出声,眼皮止不住地跳,冷汗瞬间就渗了出来,淌湿自己的后背。他清晰地感受到脖子里的血管在跟随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搏动着。

  纪槿玹的牙齿好似就抵在他的动脉上,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再深一寸就会致命。絮林忽地从骨子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濒死感,难受得指尖痉挛。

  “等……”

  絮林话都说不出,受不了地把脸埋进枕头里,牙齿咬着枕面,艰难忍受着。

  纪槿玹咬他咬了很久,久到絮林觉得他是不是想把他整块肉都咬下来的时候,他松开了。

  一恢复自由,絮林想也没想反手一拳抡过去,打在纪槿玹颧骨上,随后手脚并用往后挪着打开灯。

  灯光霎时照亮屋中情景。

  床上,纪槿玹半张脸泛红,这是刚被絮林打过留下的痕迹。而病态的红下面,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看着竟像是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

  絮林愣住。

  其实他们两个现在的脸色都不好,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絮林捂着后颈,里面还残留着怪异的感觉。手脚发了软,舌头也动不了了。

  他和纪槿玹无声对视了好一会儿,纪槿玹什么话都没说,起身离开。他一转身,絮林看到,纪槿玹的后颈上,竟然也有几个针眼。

  但一晃眼,纪槿玹就走了出去。

  像是他眼花了一样。

  翌日,秦屿再次将药碗递给絮林,絮林没有再喝。

  他一把打掉秦屿手里的碗,碗落在地上,摔成碎片,药汁淌了满地。

  寂静在屋中蔓延,秦屿放下手,扫了眼地上的脏污。

  “怎么了吗?”秦屿好脾气地问。

  絮林问:“这是什么东西。”

  “药啊。”

  “什么药?”

  “我不是说过吗,是治疗你的药。”

  秦屿蹲下身,一片一片捡起碎裂的瓷片。

  “治疗……”絮林顿了顿,问,“治疗我哪里?”

  秦屿没有抬头,没有回话,默默收拾。

  絮林闭上眼,咬紧牙关。

  真是小瞧了他。

  玩这种文字游戏。

  秦屿是个好医生,医术高超,可他再怎么优秀,也是听纪槿玹的吩咐。纪槿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先前并没有怀疑秦屿,因为自己脸上的疤确实是被他治好了九成,所以他让他吃的药,他都吃了。

  可是自从他吃了秦屿给他的药后,他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药物的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会让他被一个Alpha咬了之后产生那种怪异扭曲的濒死感。

  明明之前他怎么被纪槿玹咬都没有反应。

  这个药一定有问题。他从秦屿这边问不出个所以然,干脆直接去找纪槿玹这个罪魁祸首。

  絮林冲进书房,纪槿玹端坐在桌后,见他进来,将书桌下的小冰柜合上。

  他大步上前,揪住纪槿玹的领子,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扯到自己跟前。

  纪槿玹平静地看着他。

  “你做了什么?”

  纪槿玹问:“什么?”

  絮林猜到他不会老实回答,一把将手掌罩在纪槿玹的后颈,五指用力一掐,正好掐在上面的针孔上。纪槿玹眉头皱了皱,但没有动。

  絮林按着他的后脑往下压,去看他的后颈,果然,上面的针孔比昨天又多了几个。

  确认了自己所见,他用力推开纪槿玹,纪槿玹被他推搡着,后退一步,站定。

  单薄的胸膛起伏,絮林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纪槿玹不答。

  絮林猜不透他的心思,以前自以为很了解他,到后来才发现他连纪槿玹皮囊之下的万分之一都摸不透。

  他受够了纪槿玹的沉默,一巴掌甩过去:“说话!”

  纪槿玹脸偏都没偏。他抓住絮林的手腕,揉着他微红的指尖。

  “我想让我们回到从前。”

  纪槿玹说:“我想和你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

  “以前?以前什么日子?”

  絮林抽回手,退后一步:“你刻意疏远我、冷落我的日子?你瞒着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独自住在这里的日子?还是,你用一场假婚礼欺骗我,让我误以为我们是互相喜欢,你在怀念那些把我耍得团团转的日子?”

  越说越气,絮林转身要走,腰间一紧,纪槿玹自身后紧紧抱住他。

  他把脸埋在絮林颈窝,哑声道:“不是。不是。”

  絮林抓住他的手,想把他扯开,纪槿玹不肯松,愈发用力。

  “起初、起初我确实目的不纯,是我鲁莽从事,是我的错。可我,可我后来是真的喜……”

  “住口。”絮林厉声打断他。

  他回过头,二人鼻尖相撞,他注视着纪槿玹的双眼,眼眶发热,凄声道:“不要告诉我你后来喜欢我。”

  他挣脱纪槿玹的怀抱,盯着他。

  “纪槿玹,我不藏着掖着,我坦白告诉你。我是喜欢过你,很喜欢很喜欢。”

  “在学校,刚认识你的那段时间,你在我心里,和丹市的人完全不一样。你会帮助比你弱小的人,会愿意和我一个十三区来的同学交谈,愿意和我一起吃饭,没有高高在上,没有目中无人,所以我喜欢你。”他呢喃着,“喜欢上那样的你也很正常。”

  “我为你挡的那一次,我和你告白,都是我心甘情愿,我从来没有奢求你的什么回报。”絮林喉头哽了哽,继续说,“后来,你和我求婚的时候,你说这个房子是我们的家……我从小就想要一个家。当时的那句话不是说谎,我是真的高兴得快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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