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后即焚(22)

2025-11-09 评论

  答案是哪里都没有。

  那就把自己变成一条河流。

  大多时候,梁宵严的爱都温和得像一条河流。

  他包裹着游弋,承载着游弋。

  只要游弋想要,他可以无条件地送弟弟到任何地方去。

  他的温和是因为他不在意,他绝对的掌控力。

  他不在意弟弟的小打小闹,棱棱角角,牛性子狗脾气,河流本就能包容小鱼的一切。

  但当小鱼妄图从河里跳出去,河流就会瞬间疯长,迅速蔓延,吞没陆地,把世界变成一片汪洋。

  游弋被困在汪洋里,他想让小鱼去哪里就要去哪里。

  那场暴雨下了三天三夜。

  梁宵严关了游弋三天三夜。

  在那间小小的忏悔室里,在只要游弋认错就会得到原谅的地方。

  游弋刚醒来时,入目一片昏黄。

  屋里没开灯,高低错落地点了许多蜡烛,烛光被夜风吹得摇晃。

  游弋像一滩任人宰割的软体动物瘫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映照在天花板上一亮一亮的光。

  抬抬手,铁链哗啦作响,偏过头,看到窗外大雨淋漓。

  雨丝刮进来,满地海棠花瓣被风吹着跑。跑得远的飞越床榻、飞越黑白棋盘格地砖,飞到一闪一闪的墙角,梁宵严穿着一件做旧的青绿色衬衫,坐在地板上。

  他面前摆着一块双层生日蛋糕,蛋糕上插着一大把仙女棒。

  仙女棒被点燃了,噼里啪啦的火光在夜色中狂跳,跳到半空又坠落下来,变成漫天飞雪。

  梁宵严歪着头,眨巴着眼,如同被这场雪淋湿的小动物,伸手去抓那些火光。

  抓到又放开,眉头蹙起又舒展。

  从窗外掠进来的雨滴浸湿他的眉毛,他的眉弓弯成两道潮湿的远山。

  “你没回来陪我过生日。”

  烟花烧完时,他终于看向游弋。

  游弋侧枕着枕头,白发遮住大半张脸,一双殷红的眼睛朝着哥哥的方向,没有一点光亮。

  “对不起。”他说,“我以为我能回来的。”

  “我不想听对不起。”

  梁宵严融在昏暗里:“你说我爱你。”

  “我很珍惜你。”

  “我让你说,我、爱、你。”他一字一顿地教。

  “我不爱你了。”

  梁宵严愣在那里,破碎的眼底,迷惘、悲伤、绝望,像雨水一样流淌。

  他直勾勾地看着游弋,游弋却感觉被一副驱壳凝望。

  “你放我走吧……”游弋攥着拳头才能说出话。

  “两年,一年,我会尽快回来,回来后任你处置,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不好。”梁宵严执拗道。

  他知道弟弟走了就再不会回来,不然不会非要和他离婚。

  他站起身,拿过柜子上的酒瓶和酒杯,边走边倒。

  游弋手脚被缚,呈大字型被铁链绑在床上,无奈地盯着酒,“这里面又放了什么?还是迷药?”

  “你不会想知道的。”

  酒液是黄色的,在烛火下闪着诡异的光。

  梁宵严握着酒杯,膝盖压上床褥,另一条腿跨到游弋身侧,高大的身体骑在弟弟腰上,目光冷冷地垂下来,让他自己选择。

  “你喝还是我喝?”

  游弋声音发颤:“喝了会怎么样?”

  “不知道,会死吧。”

  游弋瞳孔骤缩。

  梁宵严却开始倒数:“三、二——”

  “我喝!”游弋不经思考地吼出来,“我喝,哥哥……给我喝吧。”

  梁宵严沉默地看着他,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要!”

  游弋吓得双眼瞪大,下一秒嘴巴却被掰开。

  梁宵严猛地俯身压下,带着酒气的唇舌覆上他的嘴巴。

  那酒入口是甜的,还哺进来一块冰,但哥哥的嘴巴很苦很热,一股眼泪的咸涩。

  游弋被呛得不停咳嗽,酒还没咽进去冰块已经滑到喉咙。

  他本能地挺起脖子,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

  梁宵严闯进他嘴里抢到半口酒,然后就开始找那块冰。

  强悍的舌尖抵到他的舌根,带着股凶狠的惩罚意味疯狂吸舔。

  找到了也不勾走,他用舌头抵着那块冰,在游弋的上颚来回滑动。

  “咕嘟……咕嘟……”

  游弋耳边满是自己的吞咽声,大张着嘴巴,被搅弄得很狼狈。

  两人就这样分食完一杯酒,亮晶晶的液体顺着游弋的嘴角滑到脖子、锁骨。

  梁宵严如同贪食的猛兽顺着湿痕舔下去,一口咬上他肩头。

  “啊!”游弋疼得呜咽出声。

  梁宵严却加深力道,齿尖几乎没入皮肤,隔着一层薄薄的皮碾磨那块骨头。

  他咬得那样狠,像在报复,像在发泄,仿佛自己心里有多疼就要弟弟感受到同样的疼。

  怀里的身子抖得愈加厉害,他尝到满嘴铁锈味,终于松开时游弋肩头留下一圈带血的牙印。

  粗粝的手指按上去,一寸一寸,顺着肩膀连接下颌的曲线,按到弟弟的侧颈、按到下巴、按上红肿的唇,白皙的颈子上留下一抹血色。

  他把手指塞进弟弟嘴里,迫摄的视线直直刺入他眼底,一股宣读审判的语气:“游弋,你说的那些话,足够在我这里判死刑。”

  “唔……”

  游弋紧抿着唇,没有动。

  头埋在缎面枕头上,痛苦地喘息。

  梁宵严抬手一颗颗解开自己的扣子,同时将他的衣服推到胸口。

  “今天晚上不管你哭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停,直到你说你爱我。”

  两行泪从密匝匝的、不断颤抖的睫毛下滑了出来。

  游弋连反抗都没反抗一下,一直很安静地在哭。

  眼泪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闪着光的泪滴将他的脖颈、肩头都染成粉色,在黄调的夜色里显得那么可怜又脆弱。

  床头猛地撞上墙壁,他瞬间绷紧身体,修长的脖颈上各种血管鼓起蕨类植物般的纹路。

  没有预告,没有安抚。

  梁宵严架着他一条蹆扛到肩膀,上来就是朝着要他疼去的。

  如果搁以前他能叫唤得房顶都颤三颤,不把哥哥叫到心疼不算完。

  但这次他一声没吭,咬着牙强忍。

  梁宵严吻下来时在他嘴里尝到了血味,被药物激起的暴虐一下就散了。

  窗外雨小了些。

  他脸上的神情辨不分明,恨和爱胡乱交缠,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满腔恨意逼疯,但那如同绵绵雨丝般的爱又会把他扯回到理智的边缘。

  他缓动作,伏在弟弟身上,隔着一层泪和汗,胸膛贴着胸膛。

  “疼吗?”青筋浮凸的大手细抚着弟弟苍白的脸颊。

  游弋张开嘴,满口血丝:“疼……比十八岁第一次的时候疼多了……”

  “那你说啊。”

  他抵着弟弟的额头,攥着他的肩,强迫地、祈求地、可怜地逼他:“说你爱我。”

  “说了就没事了,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哥抱着你睡一觉,第二天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

  “可是我不爱你了,你听不懂吗?”

  猩红的血将游弋嘴角那颗小痣染得更红,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浸着血腥。

  “我不爱你了,我不想跟你过了!我受够了!我不能陪你了!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才能懂啊!”

  “梁宵严!你怎么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

  他死都说不出那个字,把牙咬碎了也说不出来。

  但梁宵严看到他的口型就懂了。

  “我怎么这么贱,是吗?”

  嘴巴动了动,但没能发出声音。

  良久,他眨了眨眼,一滴泪毫无预兆地掉了出来。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张从小捧到大的脸,越来越多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滚出来坠满鼻尖。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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