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头颇痛,需要休息。民众学校送来电影票,去看电影以苏困。片子是《招请国王》,一塌糊涂,坏极了。
电影完后,点蜡,作为短篇小说家、小品文家和诗人的Galsworthy和一篇附尾。睡觉时下一点。
二十七日 星期日
昨天虽然睡得晚,但今天一早就醒了——Galsworthy把我催醒的。
我开始抄,这抄的工夫也真真要命。又要顾到是否前后重复或冲突,又要顾到文字。有时因为一两行费半点钟的工夫。头也因而更痛了。
过午仍继续抄,终于没抄完。
二十八日
早晨上法文,也是心不在焉。
下课后,又抄,至十一点完——这可完了。总共费了五天的工夫,坐卧不宁。
自己重看了一遍,交给曹诗人,他答应写信。
因为明天还要考中世纪文学,今天Holland又催作文,真要命。德文没去上。作法文,读中世纪笔记,又是要命的事。而且还要预备明天的法文。
晚上终于又点了蜡。
二十九日
早晨仍只上法文,别人一律大刷,看中世纪也。过午中世纪考得倍儿坏,然而也没关系,总是过去了。今天接到丸善来信,说H?lderlin没有了。我最近买书的运气一向不佳。前两天接到璧恒公司回信说,《歌德全集》卖完了,今天又接到这信,真不痛快。
晚上看Keller和Emma。
最近作了这篇Galsworthy以后,本来懒于动笔的我,现在却老是跃跃欲试了。我计划写一篇H?lderlin介绍和一篇新诗的形式问题。后一篇我是想发起点波澜的。
三十日
早晨上了三班,老叶是胡诌八扯。
过午体育打篮球。
赶着上德文,但是我却预备错了。我上次没去,我以为已经把上一次assignment讲了哩,但是星期一张朱二位也没去,班没上成。今天讲的仍是上星期三的assignment。
因为最近才感到多思苦,所以想写点东西,总名就想叫“梦话”,就是因为自己也不清楚的意思。晚上预备法文。
十二月一日
星期四,今天早晨上三班。又叫王文显念了一通,我干抄了一遍,结果手痛了。
过午看同志成中学赛足球和女子篮球。所谓看女子篮球者实在就是去看大腿。说真的,不然的话,谁还去看呢?
听人说班禅大法师来游清华,并且还向同学“训”了十分钟的话。我竟交臂失之,没见这个大法宝,大怪物,实在可惜。
晚上听Winter演讲。没精彩,有点进了要命了[45]。读完《创造十年》。我第一就觉得郭沫若态度不好,完全骂人。那是来有历史性的文章呢[46]?又读《春醪集》。
二日
今天Holland忽然在班上Dictate[47],弄得一塌糊涂。
现代小说没上,其余两堂上了。
过午体育测验,单腿闭眼站二十二秒钟,起初觉着很易,然而作起来却极难,不过,终于pass了,别人没pass的还多着哩。
又测引身向上五下,也pass了。
回来写《茧》——小品文。
到民众学校上课。
晚饭后,到Herr王屋去打牌。本想理发,人多未能挤上。回屋大睡。
三日
早晨到图书馆去读Spanish Tragedy[48],倍儿长,没读完,又读H?lderlin's Leben。
过午仍到图书馆去读Spanish Tragedy,仍未读完,因为心急去看足球。
足球是师大对清华。
看球后同Herr施闲聊,长之及长楫来。
晚饭后,理发,到Herr施屋闲聊,目的是在等到八点钟看电影。七点半过,就到大礼堂去,一看没有灯亮。施说:已经开演了。我乃大慌,跑到门前一看,门关着,没有人。又回到二院布告——看,是星期日。笑话。
晚上读Keller,盛成[49]《海外工读十年纪实》。'
四日
早晨到图书馆,本想借Drama,但是已经给人借净,只好看Emma。还好,一点半钟,看了五十页。
过午洗澡,到图书馆去,看完了Spanish Tragedy。
晚上看电影。《火山情血》,开头很好,愈来愈糟。我看了几部中国片子,全是这一个毛病——《野玫瑰》亦其一。我真奇怪,有些地方,简直可笑。
在看电影的期间,想到——Turgenev[50]说Hamlet[51]代表人的怀疑,Don Quixote[52]代表人的勇往直前的精神。阿Q这两样全有。
在烛下写给芬妹信。
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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