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信没有走,他长期搞接待,很有经验:“来自印度支那丛林中的游击战士,他们可不同于来自欧美的那些政治活动家。“记得上次接持越南领导同志,菜全吃光了。只有一个盘子里还剩个鸡翅膀。李维信想撤盘,被周恩来用目光阻止了。果然,一位越南领导人夹起了鸡翅膀……李维信虽然下曾经历过井冈山和延安时期的艰苦生活。但他听一位元帅讲过:“那时候吃东西真香,有多少吃多少,什么都剩不下,胃口好得能填下一头小猪!”
何况,李维信自己也有体会。那是1951年8月,他报名参加抗美援朝,在家吃一肚子大葱煎饼,走十几里地到了部队上,又香香地吃下一斤多大馍。
“要不,问问客人?”李维信建议:“我们准备了一些点心。”
中联部负责人点点头,追上老挝客人问:“凯山同志,要不要再吃点东西?”、这位年轻力壮的老挝人民党总书记同留着一抹威武的小胡子的老挝爱国战线主席苏发努冯亲王互相交换眼色。
“怎么样,那就再吃点?”凯山问。
“那就再吃点吧。”苏发努冯赞同。
洗漱之后,7位客人走进餐厅。李维信亲自力他们上菜。那菜是取了”八八”的吉利数-—8寸盘子上了8盘菜。此外.又上了4斤牛肉。2斤半面条。
在飞机上刚吃过饭的7位客人,将桌上这些饭菜“打扫”了一干二净,葱花儿也下剩一片。
侍立一旁的女服务员目瞪口呆。
李维信不觉惊讶,又将两盘苹果摆上供菜桌。
转眼间。那两盘苹果又被老挝客人吃得一个不剩。
服务员收拾餐桌时,发出叽叽喳喳议论声。李维信叹气摇头:“唉。这些小姑娘哪里能明白这一切所包含的内容埃那里是怎样的一种艰苦生活?凯山这次来北京通报情况,一个重要内容就是请中国派一个工作组去老过调查研究,对老挝革命进行帮助。
到底会是我们哪位将军,将重新过上土地革命战争和抗日战争时期的那种艰苦动荡的生活?……西花厅的海棠也是名闻遐迩。
就是因为有这些盛开的海棠花,中南海这临街的一围小院才叫了西花厅。据说,大清王朝覆灭后,这些海棠花也一年败似一年,就像饱受苦难的中国,几乎元气丧荆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周恩来住进了西花厅。1950年的春天,那海棠树竟也恢复了青春。万千花朵连串累叠,在阳光下争相怒放。花香盈满小院,飘到中海,飘到南海,溢出红墙。
流入大街。行人路经这里,都忍不住停下步子,深深地、深深地吸吮。
周恩来每天情晨和傍晚都要围绕这海棠花漫步,呼吸,欣赏。他不肯独享,请来朱德,请来李富春,请来陈毅,请来苏联驻华大使罗申,请来中南海的工作人员,请来参加会议的全国各地的工农兵代表,同大家一道赏花。
于是,这悔棠花开得一年胜似一年。
于是,来西花厅赏花的朋友也一年多似一年。
如今已是深秋,虽无海棠花香气袭人,却有累累果实压弯枝头,仿佛在俯首屏息窥望那灯光柔和的总理办公室:宽大的写字台上,摆放着一只黑漆笔筒和几部铃声不断的电话机,案头是小山一样堆摞的三叠文件。周恩来戴了花镜正在聚精会神地批阅文件。
卫士张树迎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总理戴好花镜,再将两只工作套袖仔细套在胳膊上。这套袖是蓝布做的,两边有松紧带,和一般工人使用的套袖元异。这是为了保护衣袖不被磨破,因为他每天都要伏案工作10多小时。他一旦在椅子上坐下来,便像大山一样不动了。他生活和办公的房子部很陈旧。夏天雨永多时。屋顶还漏水。地面反潮厉害,墙脚洇出波状的湿痕碱樱他坐久了便腿疼,他的腿是有毛病的。有时膝部红肿。深秋深夜,凉气逼人。我们心疼,就拿条毛毯盖在他腿上。开始这样做时,总理常常深情地望着我们,感激地点点头:“这个办法很好,谢谢你们。”习以为常后,我们给他盖毛毯,他下再停笔,就那么不停地看下去,批下去。
那时,总理沿袭长年养成的习惯,用毛笔在文件的空白处写下自己对于事业的理解和忠诚,那支笔就像一部永不枯竭的注油机,为革命和建设注入它赖以向前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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