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后,陈再道也曾回忆了那个“七·二○事件”乃自己当时的想法:
七月二十日来临了……
清晨,我顾不上洗一洗一身由于闷热、烦躁溢出的汗水,走出了东湖
宾馆二所,想到百花二号去找谢富治,研究一下如何控制当时的局势……
我到谢富治房间里刚刚坐下,“百万雄师”的二百多名代表就愤愤地
冲了进来。他们挤在谢富治房间的门口,要求王力出来回答问题。
我和谢富治一见这情景,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迈到了房间门口,
劝他们到外面去,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谈。
为什么劝他们到外面?这是一条应急的“缓兵之计”。
因为王力就住在隔壁的房间里,如果真的出现什么问题,损伤了这位
“钦差大臣”,那我们岂不是更“罪上加罪”
……
我们谈判的结果很好,当时我是非常满意的。谢富治根据他们的要求,
答应下午接见他们,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他们得到谢富治的许诺,答应
立即离开东湖宾馆。
这时候,躲在房间里的王力,同我们只有一墙之隔。他大概听清了谈
话的内容,才壮着胆子走出房门,同我和谢富治坐到了一起。
谁知,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就在“百万雄师”的代表即将离去之际,又旋风般地冲进来几百个人。
这些人,多数都是部队的战士。他们在军区大院要求接见等急了,便怒气
冲冲地冲进来。他们一下子拥到我们面前,大声呼喊着要让王力接见。那
样子,真是咄咄逼人,不容分说。
我和谢富治都缄口不语。
这些愣头愣脑的战士,怀着让人难以揣摩的动机,气呼呼地冲到我们
面前,在一片混乱中,他们再也控制不住理智的约束,感情支配了鲁莽的
行动,只见他们呼地一下扑过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我就是一阵拳
脚枪托,以此发泄他们心中的愤怒。
那时候,我没有别的选择,惟一的办法是忍受,任他们踢,任他们打
……
就在我挨打的时候,王力趁机溜进了他的房间。
这时,保卫人员喊道:“不要打了!有话说,有理讲……”那些挥动
拳脚的战士,被这厉声制止住了,立刻把拳脚、枪托停了下来。
在我头晕目眩时,他们冲进房间,找到了吓坏的王力,要他到军区大
院回答问题。当时,我被打得浑身疼痛,已无力阻拦他们后面的行动,勉
强把身子支撑起来,叫他们不要抓走王力。然而,在他们的心目中,我已
成了“投降派”,他们当然不会听我的。
最后,由于王力不肯跟他们走,他们强行把他塞进了汽车,一直拉到
军区大院去了……
潘多拉的盒子,打开放出去容易,收回来合上就没那么简单。陈再道的观点和感情在“百万雄师”一边,但要他操纵“百万雄师”却不可能,武汉的局势决非他所能控制乱起来的导火线是谢富治、王力的讲话,支一派,压一派。但这不是根源。
“除了沙漠,凡有人群的地方,都分左、中、右。”毛泽东这句话是对的。然而在处理具体问题时,把群众组织分成“革命派”和“保皇派”,那就错误
这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对立和斗争。是根源。
何况,这一划分,将决定“头头”们的权力再分配,也将决定普通群众回到本单位日子好过不好过……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我无后乎,一个儿子打死了,一个儿子发了疯。大办钢铁的发明权是柯庆施还是我?我说是我……我六月讲一千零七十万吨,后来去做,北戴河搞到公报上,从此闯下大祸,几千万人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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