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可以互相照顾免得孤独。”我像一个只了解生活皮毛的傻小于,开始说格言了。
“欲望才是人们孤独的原因。我不孤独,也早就决定,死的时候一个人。”
“你老婆在你家对面的理发店里做美容,去看看她吧。我对你该说的也都说了,就这样了,再见了。”
他放了电话,把我一个撂下了。我握着听筒,想象着这个男人优哉游哉地走向他的藤椅,端起打电话前沏的现在刚好可口的茶水,舒服地喝上一口,仿佛刚刚做完了一个冗长的工作报告,而且效果不错。我恨他吗?可能。他令我反感吗?可能。但这不是我对他的全部感觉,另外的我现在说不清楚。我放好听筒,像一个被点了穴道的人,在根本不情愿的心情下,离开了家门,我要去他说的那家理发店。
理发店里没有别的顾客,所以我一进门他们立刻都站起来了,两个姑娘,一个小伙子。在他们问我是不是剪头,是不是洗头,是不是按摩的时候,我看见里间的一扇门半敞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脸上糊满了古铜色的糨糊一样的东西,其实我知道那东西叫面膜。床前坐着的美容小姐一手拿着盛面膜的小碗儿,一手拿着小竹片儿,在寻找尚未抹到的地方。
半敞着的门前放着一双鞋,鞋被突出的脚孤拐撑变形了。鞋的后跟儿钉过掌了,擦得很干净。一切能维持这鞋的体面的努力都做了,可它看上去仍然破旧。这就是我老婆的鞋,我的心有些乱了。
“先生,是干洗吧?按摩免费。”一位小姐对我说。 ��好听筒,像一个被点了穴道的人,在根本不情愿的心情下,离开了家门,我要去他说的那家理发店。
理发店里没有别的顾客,所以我一进门他们立刻都站起来了,两个姑娘,一个小伙子。在他们问我是不是剪头,是不是洗头,是不是按摩的时候,我看见里间的一扇门半敞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脸上糊满了古铜色的糨糊一样的东西,其实我知道那东西叫面膜。床前坐着的美容小姐一手拿着盛面膜的小碗儿,一手拿着小竹片儿,在寻找尚未抹到的地方。
半敞着的门前放着一双鞋,鞋被突出的脚孤拐撑变形了。鞋的后跟儿钉过掌了,擦得很干净。一切能维持这鞋的体面的努力都做了,可它看上去仍然破旧。这就是我老婆的鞋,我的心有些乱了。
“先生,是干洗吧?按摩免费。”一位小姐对我说。
有位有名的节目主持人写过一本书叫《日子》。据说,出乎几乎所有人的预料,写得还不错。我不看电视,所以也没买这本书看,但这本书的名字让我想起过一些类似的词:剂子(就是包饺子做馒头先拧出来的小块儿)、车子(可能是东北话,指自行车)、种子、扳子、盒子、傻子等等。把这些词跟日子联系起来,就好像明白了日子是怎么回事儿:就是这么回事,平平常常,琐琐碎碎。
我把前面写下的文字看了一遍以后,感觉就像日子似的,平平常常,琐琐碎碎,担心发表不了,尽管我写的目的不全是为了发表。我给编辑老冷打电话,说了我的担心。他说:“写,写下去。”他语气像我祖宗那辈人,“你必须写下去!”
还没等我问为什么,他就迫不及待地说了:“第一,你要是不写,你所经历的那一切都失去了意义。第二,你必须写,而且要在今年九月以前写完,年底发表。这篇小说必须发表,而且是今年年底以前。”
“为什么?”我问。
“明年我就退休了。”
“我写到哪儿了?”
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发现自己还在大街上。有好几天都没写了,心情突然激动起来。
我带着这让我浑身发颤的鼓励推开了研究所的大门,居然看也没看一眼就经过了刘托云,天知道她在干什么。
经过走廊时,我的勇气已经涌到脖子那儿。我必须写完,而且越快越好,无论如何,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那位老编辑。如果我这篇小说能在全国有点比较大的反响,我就是作家了,而他也能更加光荣地退休。
办公室的门没锁,而且吴女士在里面等着我。
我看着她,一脸吃惊。
“你怎么进来的?”我看她不说话,呆呆地看我,就只得先向她发问。
“门没锁。”她小声说,没了往日的傲气。
我想起了昨晚的情形,黑丽来找过我,跟我很忧伤地坐了一会儿,并且拒绝了我的晚饭邀请。她说,如果我能给她解决一间哪怕像厕所那么大的房子,她就天天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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