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人家说你是精神病,你真是病得不轻。”男人一说。
“我知道你们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才不给你们照。”刘托云勇敢地得罪了全体,解脱了男人一。一片唏嘘声从站好照相队形的人群中传出来。
刘托云离开,我想她是回到自己的临时角落了。
“咱们照咱们的。”男人二说。
“我给大伙儿照。”我说。
“那可不行,缺谁不能缺所长。”有好几个人同时说,好像我真的那么重要似的,至少有几秒钟,心里空得慌。
“我来照。”男人一说完,没人反对,好像这样就能把刚才那件和刘托云有关系的事情进行到底。 大家排好,男人一退到几步远的地方。
“我照了。好,一、二、三,茄子!”
黑丽说她闭眼睛了,于是大家说再来一张。
“好,我照了,一、二、三,气死。”
“再来一张,别说气死,不吉利。”男人二说。
“什么吉利不吉利,气死是英语,就是奶酪的意思。”
“咱又不是英国人,照相喊奶酪干吗呀!来,来,再照一张,喊七。”
“好,我照了,一、二、三……”
“七!”大家异口同声地喊道。
照相结束了,黑丽经过我身边时,把一张纸条塞到我的手里。还没等我打开看,男人二走到我跟前,表示要跟我聊聊。我们转身要进去,身后的一个小男孩儿拉住了我的衣服。
“刚才那个阿姨给你的纸条呢?”他大约五岁左右,看上去比幼稚还幼稚些。
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刚好男人一走过来,拍拍男孩儿的脑袋问道:“你奶奶在家干吗呢?”
“我奶奶在家不练***了。”
男孩儿把大家都说笑了。男孩儿说完又看我。我赶紧走进大门,怕男孩儿再问我纸条的事。男人二紧跟我进来,告诉我那男孩儿是所里退休职工张石的孙子。
在纸条上,黑丽约我吃饭。
我很高兴。
高兴之余,还有点缺憾,要是我能背上一套房子去吃饭。就更如人意了。
告诉我在林子的哪一部分。
你要和我调情。
在面包树下,在榕树下,在棕榈树下。
任何一棵老树对我都行。
一一艾略特。
我们又去了那个小包间不另收费的饭店。它离单位离她家离我家都很远。在小包间里,我们填饱了肚子,除了听黑丽说话,我心里还想着付钱,上一次就是我付的,这一次我还想付。
黑丽说完了这几天里自己干了什么之后,问了我一大堆问题:你跟你老婆现在的关系怎么样了?
你是不是挺恨刘托云?
我要是说我理解刘托云,你会怎么看我?
其实你怎么看我我都无所谓,我这么说你生气吗?
你是当官儿的,当官儿的和我们老百姓想事儿不一样吧?
我同学家在这附近,她出差了,你想上去坐一会儿吗?
结果,我们谁都没付钱就离开了。黑丽说,这个饭店的老板是她的同学,事先说好的免单。因为要去她另一个同学家小坐,我们有可能单独呆在一起,所以我也不想再为付钱的事纠缠,怕她又改了主意。
不一定发生什么事情,但和黑丽呆在一个除了我们两个再没别人的地方终归是诱惑。
我还记得那间洁净的小屋子,那之前那之后我都没见过这么干净的房间。它在一幢老居民楼里,没有任何奢华的摆设,老式地板上的红漆差不多褪净了,但被主人擦得十分仔细,近视的人也能一下子就看见木头的纹理。整个房间散发着洗涤用品的清香和好闻的水果香气,茶几上摆着一只菠萝。
黑丽把我安顿在一张短小的二人沙发上,她坐到沙发对面的单人床上,把绷直而洁白的床单压出一堆褶皱。除了这几件家具,还有一个和书架连体的小写字台和一个衣柜。
黑丽告诉我主人是她最好的女朋友,进修前把钥匙留给了她。因为这个房间,我开始想象主人,我问黑丽她的这位女朋友是干什么的,她有些不高兴地说:“产科护士。”
此时此刻不该提别的女人。
我胆怯地走到黑丽跟前,想把她抱进怀里,但又不确定这么做能不能被允许,好像我们之间的拥抱应该总是由黑丽开始。我尴尬地坐在她旁边。
她站起来,站到我对面,仿佛那儿才是她面对我的最佳位置。我盼着她再一次把我的头埋进她的胸前。
“你真的喜欢我吗?”她认真地问我。
我更认真地点头。
“我很烦,你能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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