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感染了。我说:“真是不错。”
“要公布分房名单了,你不紧张吗?”她转了话题。
“你紧张吗?”
“那倒不至于,但下次我再也不参加所谓的分房小组了。”
“干吗是所谓的?”
“干吗不是所谓的?!给谁房子,不给谁房子,我说了算吗?不算,那对我来说就是所谓的。”
我没办法跟她就这个话题再深谈下去,分房,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总会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到目前为止,我的经验是跟它拉开一定的距离,别让它像符咒一样贴到身上。
“张道福怎么样了?”我换了话题。
“出来了。我去过一次他们家,看他的样子跟没事儿一榉。对了,他还让我带个口信给你,说找个时间碰个面。”
应该说这也是我的愿望,很快,我们就约定了时间。
黑丽在我们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之后,还是对我表现出了不同的态度。最初的那几天,我惦念她,也怕她情绪不稳定,上班时总是找个理由去她的办公室。
有一次我进去,黑丽没有用惯常的“胡所长”来招呼我,却给了我一个有点诡秘的微笑。我心里刚涌上甜蜜的感觉,门后探过来一个脑袋,看见是我,连忙用“胡所长”跟我打招呼。跟我打招呼的人,是所里公认最老实的一个人。他也看见了黑丽不同寻常的微笑,我想,如果他智商没问题,他就该得出一个和事实贴近的结论。
后来,我趁一个没人的时候,提醒黑丽,该跟我打招呼的时候还是得打招呼。可她说,她是想那样的,可心里的感觉有时候不允许她那样。
听了这话,我又往爱情那方向想了好多。
但是,你不期望发生的事,常常是很快就发生了。
给我做过按摩的张小姐来找我,完全超出了我对她的想象:得体地做一切,永远把握着分寸,如果必须来找我,至少事先会打个电话过来。
没有,没有。
她突然就站在我面前了,为她打开我办公室门的是黑丽。
“胡所长,这位小姐是找您的。”黑丽看见我一脸惊恐的时候,发出了一丝冷笑。
女人总是能突然就冰冷起来。
黑丽为我们关上门之后,我发现只有一件事,张小姐做得还吻合我的想象,穿得很得体。就是专门管这事儿的警察也看不出她的职业痕迹。
“真是对不起,事先没打电话给你。”她坐到我的对面,端庄大方地说。我又一次感到不解,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就非得做按摩小姐?!
“今天怎么这么闲?”
“我有件事挺急的,原先想找另一个朋友帮忙,可他不在,所以,我就过来了。”张小姐说。
“什么事,你说。”
“明天,我弟弟结婚,我得找个人陪我去参加婚礼。”
我看着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当一天我的男朋友。”她小声说,好像自己知道这是很不正当的要求。
“是这样。”我的声音更小。
“是这样。其实,我没找什么另一个朋友。我直接过来,也是想让你看看,我穿成这样,你能不能陪我去。”
“你为什么非得向家里人证明你有男朋友?”
“没人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我担心他们已经有点怀疑我,所以……”
“也许我不该问,你必须做这种职业吗?”
她点点头。她脸上的某种表情,阻止我再问下去。
我答应了张小姐,尽管我不情愿,但我在一个端庄得体的女人面前,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即使这端庄和体面都属于按摩小姐。
下面才是我真正不期望发生的事。
黑丽居然为露过一次面的张小姐吃醋,她的某些做法越来越厉害。有一次,我在门口跟刘托云说话,黑丽从她的办公室出来,走到我们跟前,愣说有个找我的紧急电话打到她的办公室了。我跟她去接电话。她立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愤怒地对我说:“如果你同时也对一个疯子感兴趣,那你应该先通知我一下。因为我对疯子没兴趣。”她看上去真的生气了。
我向她解释,不管怎样,我都得正常工作。我跟刘托云说话,是要给她打打预防针,马上就要公布的分房名单上面没有她。
听了我的解释,黑丽的表情平和下来,脸上现出了令人怜爱的委屈。这表情让我觉得陌生,在我老婆脸上从没见过。为这样的表情,我做什么似乎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就做了。我和黑丽又去了几次那个干净无比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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