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先生借《小学校里的文学》的,问过振铎,就是他写给先生的信。借者恐是他的朋友了。
沈雁冰〔一九二一年)七月三十日
①贝内克。
②泊西。平克敦。
启明先生:顷得三十日手示敬悉。刘半农先生稿件即请先生寄下王尔德的散文诗。不知此外还有何项佳作可以给《说报》,请先生酌寄。刘先生法国常住否?
落华生即许地山先生别字,他这篇比其余的好,因为这就是写他自己的事。他的妻去年亡故,现留一女,在沪上其兄寓中,不过仅只三四岁,比承欢①等小得多了。但因全篇的情绪总是真实的,所以就好了。
《说报》每月收到外间投稿(大抵不相识者)总在五十份以上,长篇短制都有。但好的竟很难得:觉得他们都有几个缺点是共同的:(一)是描写的事境,本身初未尝有过经验,(二)是要创作然后创作,并不是印象深了有不能不言之概,然后写出来,(三)是不能用客观的观察法做底子,(四)是只注重了人物便忽略了境地,只注重了境地便忽略了人物,一其中的境地和人物生关系的很少,不能使读者看后想到:这
①落华生的小说《黄昏后》中的小孩的名字。
境地才会生出这种人。虽然有些先生们偶然投一二篇来,却写得实在很好,但大多数创作先生们是不很好的。弟觉得这些普遍的毛病惟有自然主义可以疗之,近来我觉得自然主义在中国应有一年以上的提倡和研究,庶几将来的创作不至于复回旧日“风花雪月”的老调里去。先生对于这意见以为对否?
《说报》中长篇都有结束,惟《妇人镇》一篇之第二幕至今未续,一则无此一大片幅,二则泽民尚未译出,但今年内总想登他出来。
新希腊小说已请人译出一篇,其余尚有多篇,拟择短者译之,今附上目录,先生已译的Ephtaliotis短篇请即寄下①备10号用如何?因新希腊短篇集内的几篇,大概寓意不很好也。
欧化国语讨论拟在9号上辑集各方议论,先生的信便于此时一并登出。
三十日寄上一信言十月号筹备事,想已寄到,捷克与波兰两评论文,务请先生担任。余后白,即颂健康
沈雁冰〔一九二一年〕八月三日
再有一事渎神:舍弟本拟于下半年进上海之同济预科,现
①葛夫达利阿谛思(1849-1923),希腊著名小说家。
在听说此科并非专为预备德文而设,乃为预备入同济本科而设,故其中有物理化学算术等科,仍很注重。泽民只在读文字,进去不上算。故拟改入北大的德文班。不知此班能否旁听?每星期科目如何?敢请先生便示一二,至为感激。
又顿
启明先生:
前日快信亮〔谅〕蒙鉴矣。今得平日手书,敬悉一是。舍弟德文一无程度,大概不能入德文系旁听,只可先入英文系,随后再到德文系旁听(如此办法,应否先向顾孟余先生一说否,请先生酌示)。唯文凭一层颇为难,因舍弟从未正式读完一个学校,河海工程只差三个月,故亦没有毕业文凭;不知能否通融。大概下半年总得进个学堂,强制的振振精神。
刘半农先生所云勃洛克的《十二个》,想系俄国诗人AlexanderBlock①的《十二个》一篇。此篇长诗英译有《自由人》杂志(Freeman)去年九月号载过,虽有三页之多,但不算甚长,刘先生之书价六先令,想来所载不止此书,或有一长序也。《自由人》上所载,不著译者姓名,后记得于他处见此诗单印本之广告,下有译者名,但已记不起,且并此广告亦无法觅矣。《十二个》刘先生译得如寄来时,也请先生寄下。
①勃洛克,苏联俄罗斯诗人。
文学研究会分子只限对于文学有研究者,实际似狭一点;先生拟设一会之办法,极端赞成;财力不怕不足,就只怕少人。我想北京一定可以先举办一个讲演会(北京人也多些),就把讲演稿作为讲义,分发远处,似尚易行。《小说月报》投稿者亦常便问种种文学上的常识话头,又有特写信来问有什么中文本书可看者,弟本思于七号起提出一段工夫来专写这些信,即在《说报》通讯栏中答复。现在工夫既没有,《说报》篇幅亦不够,已成泡影了。如北京能成立文学讲演会,则讲义印刷一事,商务定可办到。上海举行此会,很不容易,因上海谩骂之报纸太多,《晶报》常与《小说月报》开玩笑,我们要办他事,更成功少而笑骂多;且上海同人太少,力量亦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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