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有张床(100)

2025-10-10 评论

    “哈哈,就你那素质还想作奸犯科?咱找你干的是纯净活。”
    “这等好事咋不拉胡蒙入伙?”
    于江湖大笑:“丫早人间蒸发了,债主满城找他,逮着准卸他一条胳膊腿。房租、水电、印刷、发行……连盒饭和矿泉水都欠着呢。一千万没影子,倒欠几十万是有的。”
    果真是犯大案的,我想,又问到底啥活啊?他说也算老本行,见面说。
    双井一套很小的一居室民居,几人就挤得寸步难行。原来这是一家因资金、债务缠身屡次停刊杂志《人精》的复刊会,为了省钱,几个头儿就住这里。对这家叫好不叫座的人物类杂志,大伙有点印象。
    扯到待遇问题,执行主编寒秋语焉不详,只说不会亏待大家,稿费千字一百五,采编一体,还有编辑费。他强调,这是复刊,也是双方磨合期。看着这个和蔼的主编,想想又能见到形形色色的大尾巴狼,都没异议。于是分配任务,报选题,采访谁,写谁,咋写,寒秋统筹安排,避免撞车。为了吸引人气,寒秋说,本期要偏重娱乐和文化名人。我被要求写一篇万字专访,另外写两篇三千字酷评。
    脑子里首先浮现的采访对象是作家痞爷、星爷、摇滚教父滚爷、唯爷和导演大岛。如何得到这些大尾巴狼的联系方式就成了问题,大伙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资源共享互通有无。我从晨歌那里弄到了痞爷的手机号,从于江湖那里弄到了滚爷的号码,大岛的号码是一个娱记姗子透露给我的。在随后一段时间,我通过姗子和别的记者,将京城文娱圈名人或他们的经纪人、助理的号码几乎一网打尽。所有人都提醒你,千万不要说是本人透露的,当我做“二传手”时,也照本宣科。
    做媒体有个好处就是不坐班,一礼拜一次会,散会后各奔东西。一概没记者证。按寒秋的建议,我们自己去印了一张名片,惟一能证明我们真实身份的,就是寒秋那里的电话了。也没记者包、笔记本或录音机录音笔啥的。我的随身听可以凑合着录音。想买个包,寒秋说先垫着吧。
    2
    我是在小区僻静树林给痞爷拨通电话的,第一次没人接,隔几分钟打,通了。一个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喂——”
    有些结结巴巴地说是《人精》杂志记者,想约个时间采访一下。他仍然懒洋洋地:“我不接受采访。”
    我说:“我们杂志刚复刊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
    “啥口碑不错啊?我听说过,以前还拉我开专栏呢,我答应过,又反悔了,我不喜欢你们的杂志,太娱乐、太多招牌了,我跟一帮戏子瞎凑趣干嘛啊。”痞爷揶揄,断然说,“我不见任何媒体,‘嘻嘻TV’也没门。”
    “电话采访行吗?”我锲而不舍了。痞爷有些不耐烦了:“你烦不烦啊,我说了不接受采访。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选择。我凭啥任你们安排让你们摆布啊?真是的。退一步说就是见记者,我也不见男记者,我讨厌男记者,跟你们有啥好聊的?斗鸡啊我?”
    他的声音有些尖细,我被逗笑了:“您还有这毛病——,不,这癖好呢?”
    “我就这德行,怎么啦,不行嘛。”他笑起来,我来软的:“其实从我个人角度来说,很想见您一面。”
    “不见,每个人都见,我成啥了,坐台啊?”他断然拒绝。我有点激动:“我是您的忠实读者,你的书我都翻烂了,一直拿您当老大。”
    痞爷口气缓和起来,但听上去病泱泱的:“听你的口气,更像是一个读者,但你带着目的来我就不见了。朋友见面要随缘,没任何刻意的安排,你说是不是啊?等一段吧,我最近不想见任何人,没心思。”
    我无话可说,只好道谢,挂断电话。我给导演大岛挂电话,他在外地拍片,采访近期不可能了。星爷和唯爷都找不到。听晨歌说,星爷早去欧洲游学和隐居了,而唯爷也“成仙”了,隐于北京闹市,也许和你我擦肩而过,就是找不到。
    电话里,滚爷嗓子粗砺而尖锐,尽管早己过了追星的年龄,我这个超级拥趸还是激动莫名,我说明了来意。他先笑问:“你咋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记者嘛。”我嘿嘿一笑。他说他正在开车,同意三日后的下午在重庆饭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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