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有张床(234)

2025-10-10 评论

    我伸出大拇指:“你就是所谓的Ifman,也就是InternationalFreeman(国际自由人),牛逼!”
    丹尼尔说:“你说得对。你知道我为啥喜欢编程这个工作吗?就是因为不用西装笔挺地呆在压抑的公司格子里,一台电脑一根网线就行,甚至不需要——如果有无线卡的话。”
    “编程有点像写作呵。”我说。他点头:“当作家更应该当个国际自由人。”
    我也列举了三个麻烦:咱没钱,咱没那闲心,咱那护照也不好使。丹尼尔一一纠正:只要会计划可省很多钱,有朋友也可以省钱;现在就应该调整,拼命工作拼命玩;中国护照去欧美难,可以先去发展中国家看看,那里也不错。最后丹尼尔说以后邀请我去美国玩,就住他父母家,房子很大。
    “你就不怕——我去了赖在你们国家?”我凑近他笑问,丹尼尔调皮一笑:“没关系,只要你能合法居留。否则,自然有人来找你。”
    我们异口同声道:“移民局。”
    我问起他女朋友的情况,他说纯粹性格问题,感情问题,和经济没任何关系,随后他给我详细谈了他的女友。听起来当代女人都一个毛病——控制欲太强。丹尼尔旗帜鲜明地表示,他们GameOver(游戏结束)了。
    一个专在酒吧流窜的画家悄悄坐在我们面前,先夸我们很帅,又拿出他的人物素描,开始报价。从三百砍到一百,他坐在我们对面,短短几分钟,就把我们画成A级通缉犯,这艺术家水准也忒次了点。我的情绪有些好转,劲歌疾舞时,舞池里像一锅煮沸了的开水,两个倒霉蛋跳进去尽情发泄一番。
    和很多来中国的老外一样,丹尼尔很快就有了女朋友,还不止一个,大多是女的投怀送抱。有时候他不得不一个周末见几个,有时候还求助于我掩护他。可笑的是几乎每个女的都自称他女友,丹尼尔背后却一一否认,称她们只是Regular(普通)、而不是Official(正式)。我问普通和正式咋区分,上床吗?丹尼尔诡秘地一笑:“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他把他每个女友的情况都告诉我,照片都让我看,让我参考。大都年轻漂亮,时尚体面,眼睛里缺了一种清澈。我始终拒绝表态,只是提醒他多观察。
    “有道理。”丹尼尔若有所思,“她们都想和我结婚,我们才认识呢。三十岁之前我根本不想结婚。你都三十五了。”
    “你跟一个犯人比啥啊,我是这个时代的Foundling(弃儿)。”我苦笑。
    “对,你犯了Loser罪。”丹尼尔也笑起来。
    丹尼尔是个拍摄狂,到任何地方都带着相机,遇到任何“有意思”的事情都狂拍一气。很多在我们看来无聊、尴尬,甚至有损脸面的事情,如噼噼啪啪的火三轮、浑身灰泥浆的民工、街上吵架打架、开车闯红灯、过街通道下衣衫褴褛的访民和乞丐、树阴下和窗户后的性工作者……他都使用长焦距镜头拍下来。尽管对此很宽容,还是有些不高兴,常常自觉不自觉地去挡他的镜头,把他惹得很恼火:“这是公共场所,你去了美国,随便拍。”

    1
    恰逢许达宽带他公司的几个骨干和两官员来京过年。听说我不回家,委托我为他们租一商务面包车,安排最好的宾馆,设计旅游线路,再去机场接机,我就是全程司机兼导游。
    丹尼尔放假了,迎接他在中国的第一个春节,无所事事的他听说有这等好事,就和我一起去机场接人,很多景点他还没去过呢。许达宽的儿子华仔也来了,十年不见,半大小伙了。看见有个老外作陪,大伙有些惊喜,华仔更是兴奋。我第一次开商务车,加上有些手潮,出机场时一路左冲右突,好在坐在副驾上的丹尼尔不时大呼小叫,基本保证了大伙的生命财产安全。
    为了活动方便,我把他们安排到京广中心,许达宽为我和丹尼尔也开了一间。春节打折,标准间依然千元左右。丹尼尔急着要付钱,许达宽阻止了。我也劝道:“你和我比算大款,但和他相比就不算啥了,他是Billionaire(亿万富豪)。你呀,好好陪华仔练练口语,就算付你工钱了。”
    丹尼尔面红耳赤地答应了,和结结巴巴的华仔操练得异常卖力。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