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洗澡时,我舒服的躺在水里,张开两腿,让小葇仔细洗着它。当它勃起着、坚挺着,像寻找特定目标似的大势所趋时,小葇一面好奇的凝视、一面泛出了一脸愁容。她说:"我想起看海明威《战地春梦》最后一章,女主角临死以前,微笑的对男主角说:你不会跟别的女孩子做我们之间做的事,或说同样的话吧?男朋友承诺绝不会。我忽发奇想,我真忍不住要说:我真的愿望我们分开了,它不要再同别人做。这不是要谁承诺,这只是我的愿望。"她慢慢洗着它,抬起头来,眼却望向别处。
我轻拍着她的头。"我也同此愿望。在我一生中,让它有这么完美、这么甜蜜的结局,它真的永远满足了。我想,它应该提前退休。——为了怀念一个心爱的女人而提前退休。"我抬起她的下巴,笑看着她,叫她看着我的笑。"这不是承诺,我愿望它从此金盆手洗之后,永远封存,此后除了小便,不做第二种用途。"
带着肥皂沫,小葇的食指涂在我嘴上,她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你太大胆了吧?不征求它同意,怎可代它决定未来?你不怕它叛变?何况,不一定没有第二种用途;它还是会不甘雄伏的。比如说——"
"比如说?"我也凑到她耳边。
"比如说它忍不住,叛变了你,将来变成暴露狂,说不定要展示给别人看。只是看,没有别的,这也算是第二种用途吧?"她一边轻捏着它,一边轻声细语。
"这倒真是有点麻烦。"我小声说。"那么就放宽一点,干脆许它暴露给别人看,但不能做了,因为已经退休了。"
叶葇笑起来,又抿着嘴。"人家好好一个愿望,被你一搅,搅乱了。"
我握住她双肩,摇着。"不要失望、不要这么快就失望。我承诺它如果忍不住,一定要暴露的话,我会让它只向你暴露。"
"可是,我们分开了。"
"分开了吗?永远没有、永远不会。我身心俱存、你音容宛在。当它忍不住,它会以你为对象,做为指针。你在南方,它就指南;你在北方,它就指北;你坐上飞机,它就指向天。但,拜托,你不要下地狱或进隧道或进阴沟,那样对勃起者就不大方便了。"
"奇怪啊!"叶葇笑起来。"我进阴沟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你去自杀吧?孟子说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就是那样死法。"
"要自杀,也得找个干净一点的地方啊!"
"这世界只是阴沟,没有净土。"
"佛经说有。"
"佛经胡说。"
"佛经真的说有。"
"佛经真的胡说。"
"嗅,我想起来了,世界真正的净土只有一个地方,就是——就是——你家里。你家里真的干净,我刚来那天,看你家里一尘不染,以为你有洁癖。"
"我只是清洁整齐,没有洁癖。我讨厌那些狗窝式的家。大多的男人女人的家都是狗窝。尤其是文艺圈中的那些什么什么家,出来人模人样,回来狗头狗脑。——出门即人,回家即狗。他们是名副其实的狗男女,还自以为有文学、艺术气质。其中有的吃喝膘赌全来,抽烟不停、借书不还、借钱不还,尤其讨厌。跟他们交上朋友,你真想自杀。想自经于沟渎。"
."所以我才看中你的家。如果自经于沟渎,倒不如死在你床上。也许有一天,我不想活了,我被人烟熏了、书被借去不还了、钱被借去不还了,我想不开了,我会溜进你的家,自经于沟渎在阁下床上。"
"对不起,我的床不做自经于沟渎之用,但可供自渎之用。如果阁下在敝床上手淫,鄙人乐于出借并偷看……"
小葇叫起来,捣住我的嘴。"你老是说不雅的话。不许你再说。"
"答应到时候许我看,我就不说。"
"看什么?"
"看你自杀,或自渎。"
"我从不自渎。并且,这字眼可真不好。我不认为那是渎。"
"我同意。你在我服里,是一个不会自渎的女人。我不喜欢女人自渎。像你这样纯洁的女人,手淫是难以想像的不搭调。你纯洁得像玛利亚(Maria),玛利亚会手淫吗?总之,圣灵般的女人应该有点性冷淡。我看你性冷淡,我喜欢纯洁的女人性冷淡。"
小美的手放开了它。用浴巾遮盖了脸。"可是,"她停了一阵,陷入沉思。"可是,认识你以后,我还纯洁吗?和男人这样在一起还算纯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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