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琉球人在明清两朝与中国交往密切,而明清两朝都推崇唐朝的诗歌,所以琉球人的诗歌更多的是唐诗的风格,唐诗是中国诗歌的顶峰,所以琉球人的诗做得也不得了。当然也学到了中国诗歌的不好的一面,就是那些华丽的歌功颂德的诗歌,内容比较贫乏,都是些应酬、题赠的诗歌。咱们看看琉球有个叫尚纯的做了一首诗《小诗恭赠玉翁林先生》:
骎骎仗节咏皇华,海不扬波风送槎。
口代天言颁诏诰,身随王事带烟霞。
凤池染翰衣沾柳,鳌禁摛词笔梦花。
剑珮归朝闻曳履,应知圣主特恩加。
看看题目就知道了,“恭赠”,诗中对林玉翁赴中山颁赐清廷恩典进行歌颂和感谢外,对其染翰摛词的文采也加以歌颂。虽然多少带有应酬的性质,但感情还是相当真挚的。再如摄政王弟尚弘毅《祝林母戴太夫人寿》,这是一首应酬的祝寿诗:
上林莺报兆芳辰,暖日迟迟淑气匀。
柳絮已跨诗句敏,梅妆不减岁时新。
瑶池桃熟三千树,海岛寿添九十春。
从此殊方长献寿,年年记祝太夫人。
诗中的莺报、梅妆、瑶池、桃熟、寿添等都是祝寿的常用语,虽是如此,全诗却也尚不俗气,在颂声洋溢中透出几分雅致。
诗集中纪行类的诗比较多。中国的山川景物比起琉球本国来说,当然丰富了不知多少倍。因此中山诗人在中国各处游历,被各地胜景所陶醉,当然会引发出汩汩诗兴。纪行写景诗有不少相当出色,如曾益的《游西湖》:
西子湖头别有天,醉看花鸟尽嫣然。
六桥柳色摇晴绿,三竺莺声带晓烟。
走马客过桃叶岸,吹箫人上酒家船。
飞来一片峰前立,为问林逋放鹤年。
全诗着重写花鸟、柳色、绿竹、莺声、晓烟,写得相当精致,其中颔联两句,在景色的描写中创造了一个柳色朦胧烟霭莺啼的意境,“摇”字用得好,借用了南朝乐府《西洲曲》中“海水摇空绿”的句意,一个“摇”,使境界全出。结句突出林逋,寄寓其隐逸之志,亦吻合西湖的意境。再如《游灵隐寺》:
我爱西湖灵隐寺,寺门斜傍薜萝开。
蒲团竟日谈兴废,花径由人数往来。
草色遥连骑马路,涛声长绕讲经台。
兴留一片袈裟地,不共沧桑化劫灰。
写景结合着灵隐寺的特点,其中“花径由人”“草色遥连”、“化劫灰”等都是学习或化用唐人的诗句。(唐人有“花径不曾缘客扫”、“草色遥看近却无”等诗句。)
怀古诗在诗集中的比例也不少,如曾益《苏台怀古》:
高台九仞筑姑苏,池水生香接太湖。
一自温泉生蔓草,遂令响屧怅成墟。
殿檐夜月眠鼯鼠,禾黍秋风泣鹧鸪。
不尽馆娃千载恨,萧萧芦荻满平芜。
此诗前半写景,紧扣姑苏和太湖的景色;后半抒发黍离铜驼之悲。馆娃宫,是吴王馆西施之所,这里既是用典故,也是写实。结句“萧萧芦荻满平芜”句,使人想起刘禹锡的“故垒萧萧芦荻秋”的名句。有的借写景而怀古,如《游虎丘》的“吴王歌舞后,回首使人愁”;《过扬子江》的“半壁烟沉金锁水,一帆风送木兰舟”,“我过广陵怀旧事,轻鸥几点荻芦秋”,亦有相同之慨。程顺则的《芜城怀古二首》,从隋帝芜城的衰败,感叹历史的变迁,颇有深度。《姑苏台怀古》,同样以哀叹吴王霸业为主题,从姑苏台和太湖的景物变化中感叹历史的沧桑。这些诗,和唐人的怀古情思是相通的。中山诗人几乎都有咏物诗,和明清诗人一样,咏物诗也主要集中在咏松、咏菊、咏竹等等。且看毛国珍的《咏竹》:
生平劲节复虚心,翠色琅玕满竹林。
漫道只堪棲凤处,时当风雨作龙吟。
此诗咏竹,继承了中国诗歌“比德”的传统审美手法,把自然之竹当作人和人格的象征。诗中虽是写竹,其实是赞美具有劲节清风的高风亮节。再如蔡铎的《西湖看梅》,写梅花不争媚斗香,“梅有孤山骨,看来不改芳”,首联就明确揭示了主题是歌唱梅的凌霜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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