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礼(8)

2025-10-13 评论

  唐宜青坐直了。他见过这人,谢英岚祖父胞弟的孙子,算是堂亲,谢景皓,极度骄纵任性的小少爷。听说最近跟人玩打赌游戏,在追一个跛了一条腿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幼稚园时期的宝宝宜青每天最苦恼的事情:今天要吃谁的小蛋糕好呢(*`へ′*)

 

 

第6章 

  一群人哄笑着朝吧台走去。谢景皓面带凶色,似乎被烦得不行,不耐烦地吼了句,“你们他妈的笑够了没有?”

  见他真有动怒的症兆,其余几人交换了个眼色,都嘻嘻哈哈地打岔,转而将矛头对准无辜的可怜男人。

  唐宜青离得远,听不出什么大概。于是扭头问一旁跟情人调情的郑方泉,“谢景皓怎么了?”

  郑方泉好笑道:“跟人表白被拒绝,恼羞成怒了呗。”

  唐宜青不禁讶异,“谁拒绝他?”

  “还能是谁?”郑方泉推开情人,挨着唐宜青坐,“那个被他看上的倒霉跛子。”

  见唐宜青感兴趣,郑方泉直接把谢景皓那点破事全抖落出来了。大约是两个月前,谢景皓跟朋友到常去的理发店染发,注意到新来了个洗头的学徒。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人家了,隔三岔五去光顾,还跟狐朋狗友打赌要在半个月内把人搞上手。

  结果前两天以为水到渠成,信心满满跟男人表白,居然得到了一句“我只把你当弟弟看待”,把谢景皓气得七窍生烟,扭头就走。

  男人小时候摔断了腿,家里穷没资金治疗,落下残疾的毛病,平时正常走路问题不大,但一跑起来难免艰难。

  谢景皓那群朋友在车子里看他追着谢景皓跑,笑不可遏,待见到谢景皓死了爹似的臭脸,判断出谢景皓告白失败,更是人仰马翻倒作一地。

  没两个小时,这件天大的趣事就在圈子里传了给遍,直到今晚还被拿出来取乐。

  唐宜青听得起劲,连郑方泉悄摸儿又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都懒得理睬。

  他幸灾乐祸地看着在吧台喝闷酒的谢景皓,拿肘弯杵了下郑方泉的肚子,“你跟他熟吗?”

  “还行。”

  “那他跟谢英岚关系好不好呀?”

  听他突然提起第三人,郑方泉把搂着他的手收回来,挑眉,“怎么了?”

  “没怎么呀,就是很好奇为什么谢英岚会休学,回国后又莫名其妙有事没事就往我们学校跑。”唐宜青轻声说,“你能不能帮我问问谢景皓?”

  “他人就在这儿,有什么事直接问呗。”郑方泉扬声,“景皓,过来这喝。”

  谢景皓正烦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友闹,闻言丢了酒杯就往沙发走。郑方泉朝黏上来的情人挥挥手,“说正事呢,自己找地方玩。”

  唐宜青咬着吸管嘬清甜的饮料,朝谢景皓微微一笑。谢景皓挺给面儿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烦躁地坐下,栗色的头发被揉得乱七八糟的,眼睛一瞟,示意有话就说。

  这小少爷从来不藏着掖着,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他脾气比驴还差。

  唐宜青倒不怕他,说:“想问你堂哥的事。”

  本来微眯着眼的谢景皓把眼皮子撑开,“你说英岚哥?”

  唐宜青颔首,神色温和良善,“他不是在英国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谢景皓稍微调整了下坐姿,“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这阵子在我们美院,我跟他一个画室,挺好奇的。”

  谢景皓喝了酒呼吸不畅,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笑道:“我劝你不要那么好奇。”

  小兔崽子故弄玄虚,唐宜青被他这句话一噎,真想在那张可恶的脸上甩手一巴掌。他求助地看向郑方泉,靠着沙发翘起二郎腿的男人也只是笑望着他。

  唐宜青被两人左右这么盯着,背脊有一点儿僵,仿佛不小心踩进了什么雷区,一脚就是一个炸弹。他维持着笑,“我没别的意思,不能说就算了。”

  郑方泉这才笑出声,“怎么突然这么紧张,瞧你背都直了。”

  一只大掌扶住唐宜青的背脊,五指屈起一抓。他浑身一颤,不适地躲了下,被冒犯地拧起秀气的眉头。他能注意得到谢景皓向郑方泉抛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是一种轻蔑的、不屑的眼神。

  然而还未等他生气,谢景皓又悠悠地开了口,“英岚哥为人冷淡,不常跟我们玩,我对他的事知道的不是很多,不过你应该听说过他妈……”

  自知失言,就此打住。

  谢英岚的母亲早亡,这件事在圈里是个密谈,轻易不会提起。

  女人神秘异常,听说出身普通却得到了谢英岚父亲的万般宠爱。当年两人跨越阶级结为连理在海云市掀起好一阵浪潮。可惜她在世时精神状态就不大好,始终在庄园养身体,常年不露面。

  谢英岚九岁那年她发病抱着儿子上了顶楼,过程不得而知,最终谢英岚活了下来。目睹母亲离世的谢英岚曾短暂的失语,尽管得到了治疗,但想必遗留下不小的心灵创伤。

  谢英岚难以捉摸的性格也是因此造成的吗?还是遗传了母亲的精神病?

  谢景皓不知道回忆起什么,神色变得有点古怪。唐宜青屏息等待他接下来的话,可谢景皓到底姓谢,再跋扈嚣张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还是少打听点英岚哥的事。”他的语气认真了点,却一下子就撕开了唐宜青昭然若揭的目的,“就算想攀高枝,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唐宜青难得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精致的五官有一瞬间的扭曲,但笑容还习惯性地挂在脸上。

  他哈哈干笑两声,从紧涩的嗓子眼挤出声音来,“我想你可能有点误会……”

  也是唐宜青选的问话时机不对,正好撞在谢景皓最不顺心的枪口上,换做平日,谢景皓不会这么火药味十足。

  他啧道:“方泉哥,管好你的人,他蠢死了。”

  还没等唐宜青反击,谢景皓看了眼手机,眼睛像恶狗见到肉刹时一亮,人也站了起来连招呼都没打就往外走。

  唐宜青一口气闷在心里快憋出内伤,僵硬地转头看向郑方泉,明知故问道:“他什么意思?”

  郑方泉根本没把两个小孩子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敷衍地哄人,“景皓就那狗脾气,你还比他大两岁呢,就别跟他计较了。”

  这句话简直可以在唐宜青最厌恶的言语排行榜跻身前三。

  郑方泉还是乐呵呵的样子,“最近有想要的东西吗,我给你买……”

  “谁要你买?”唐宜青的怒火一点即燃,声音不自觉大了点,“他那样说我,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替他讲话!”

  场子里的人都被唐宜青的控诉吸引,光明正大地朝看过去。只见郑方泉没个正经地侧靠着沙发垫,一只手撑住下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像在看一只汪汪叫的却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幼犬,空着的那只手要去抓唐宜青。

  唐宜青唰的站起身。他气到极点,清楚不能再待下去,否则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温良形象一下子就会崩塌。

  殊不知在这群人精眼里,他早就无所遁形,也就老实巴交的邝文咏和那群受他蒙蔽的同学把他当成心慈面软的小菩萨。

  他高高仰着下巴,勉力保留最后一丝教养,抬步往大门走。

  “唐宜青。”郑方泉在背后叫住他,玩笑的口吻说着真心话,“要这么玩儿就没意思了。”

  玩你爸——

  唐宜青头也不回地拉开大门消失在会场。

  桌球换了人在打,男人给球杆擦贝壳粉,笑说:“方泉,你把他宠得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再这么下去迟早得爬到你头上。”

  “要我说直接办了能怎么样,赵朝东还能为了一个继子跟别人闹翻?”

  悠扬的口哨回荡,“一个从高级妓女肚子里爬出来的货色,扔给他几颗芝麻就想种西瓜,蹬鼻子上脸的,迟早收拾了他。”

  郑方泉听他们一人一句地编排离场的唐宜青,半晌才摸着自己的耳钻开口维护,“行了,他爱闹就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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