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鸟之吻(203)

2025-10-18 评论

  剔透的,滚烫的,无法控制的眼泪不断滚落,掉在他的手背上,洇开大片湿迹。

  男人心防摇晃,倾身用拇指去拭开成行的泪,轻声道:“我在这里。”

  南忆不愿面对这些崩解的痛苦,深呼吸着想要打断自己的哽咽,下一秒却被拥入怀里。

  他茫然地睁大眼睛,又一串泪珠洇湿对方的银灰色外套。

  他双手抱紧那人的臂弯,溺水般收紧手臂,再开口时嗓子都是哑的。

  “我……对不起……”

  “……我甚至不敢相信你。”

  他已经完全陷在那人的胸膛里了,此刻却仿佛自杀般把所有心迹都讲得清楚明白。

  “我不知道我们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敢真的依赖你,我每天都像在走钢索……”

  “你不在家的日子,我又忍不住去看你的新闻,看你的采访,我甚至讨厌自己会变成这样……”

  他察觉到男人在轻抚自己的后脑勺,从后颈捋到脊背,温厚安静,没有半分的狎昵。

  内心的纠结不安也愈发焦躁,索性闭上眼睛一口气全都说完。

  “濮先生……我真害怕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幻觉,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哪怕你现在说任何话,我也不一定真的能完全信任你。”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吸引到移不开眼睛,你选择我的时候,我的心里都在喊我愿意。”

  “可是我们以后会怎么样?我像是在试探到底哪天会死亡一样,又渴望看到你,又不想再看到你。”

  他说得嗓子干涩,在放任自己彻底失态以后,才被缓缓松开。

  濮冬泓拿过热毛巾,从眉梢擦到眼角。

  “好些了吗。”

  南忆低声轻嗯,难堪到不知所措。

  下一秒,他被俯身吻住,黑鸢尾的气息如海啸般蓦然展开。

  他如求生般抓紧男人的领口,被亲出破碎的尾音,眼眸失神。

  那个吻像是已经能解释所有的事情。

  沉缓有力,针剂般交予他足够的安神剂,让烧灼的神经都得以平息。

  他第一次被拥吻,换气时身体都在颤抖,却紧拥着对方的肩,不肯让这样越界的接触结束。

  哪怕是禁忌的,哪怕都是一时的幻觉。

  唇瓣是烫的,摩挲时带着爱欲与怜惜,以及不需要言说的温暖心意。

  他闭着眼感受更多,驯服地张开唇齿,任由这个吻进一步加深,彼此开始掳掠其间快意。

  “你不需要信任我。”濮冬泓在他耳边低喃道,“南忆,我会为你留好所有退路。”

  青年睁开眼,仍在勾着他的脖子接吻。

  他轻声说:“我好像是很不称职的金丝雀……晚饭迟到,还需要你来哄我。”

  濮冬泓警告般用指腹轻捏他的后颈。

  南忆把脸埋在他的锁骨前,许久后才道:“还从来没有人哄过我。你是第一个。”

  他用鼻尖轻碰男人的下颌,小声说:“Daddy。”

  “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濮冬泓用指尖揉着他的碎发,漫不经心道:“你想和我做,还是和我睡?”

  南忆忍着羞赧说:“都很想。”

  “主动邀约是好事,”男人说,“但你还没有准备好去四楼。”

  南忆一时怔住,终于开始想四楼到底有什么。

  管家说,以前整个四楼都是空置的宴会厅,但濮家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宴客,在他搬进来以后,四楼才重新开始装修。

  五楼是濮先生的卧室、书房、雪茄室。

  他走神想着,忽然被不轻不重地吻了一下手背。

  南忆抬头看过去,濮冬泓注视着他,垂首再度轻吻。

  “不用急。”

  “信任,爱意,欲望,每一样我都会给你。”

  “直到你无法承受更多。”

 

 

第157章 小鸯·9

  濮冬泓开始进入他的卧室。

  有时候南忆在听歌看书,有时在写作业。

  往往在沉浸入心流的时刻,带着薄茧的手抚过他的脸颊,又从脸颊抚至眼睛。

  青年早已盼望这样的接触许久,但他清楚游戏规则,继续不为所动地推算着公式,在草稿纸上写着晦涩繁复的计算。

  而男人的手便会一寸寸地触碰而过,直到停在他的喉结,半暗示性地轻揉一下。

  南忆定力有限,未必能在这种装聋作哑的互动里忍耐太久。

  他会后仰着陷进那人怀里,又或者起身去抱着对方,凑近了索吻,一次不够,又低声央求对方吻自己的额头和脸颊。

  可还是不够。

  他在这世界的锚点实在少的可怜,所以只希望濮冬泓触碰自己更多,哪怕每个行为都冒犯又突兀,他无所谓。

  濮冬泓深谙于此。

  手掌从软发抚到背脊,偶尔把他抱在怀里,任由对方生病般蜷着不动,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些琐事,然后松开手。

  节奏在濮冬泓的掌心,如同没有声音的鞭子。

  男人松手的一瞬间,南忆总是会心口一滞,如同链接就此断裂。

  南忆知道对方是危险的,但他已经完全沉迷这种说不清的纠缠了。

  “下周五晚上,你要陪我去参加一场慈善晚宴。”

  南忆回过神,即刻答应。

  他的眼睛还盯着濮冬泓的指腹,大概是因为干渴的缘故,喉头又动了一下。

  濮冬泓道:“这是濮氏集团与合作方每年的惯例,重点在于,我要把你重新介绍给身边的所有人。”

  “这一次,他们会知道,你是我领养的小孩。”

  哪怕所有人都看得见其中古怪,没有人敢多问一句。

  “两个月后,是订婚宴。”

  南忆原本已经听得心跳加快了,此刻蓦然抬头,不可思议道:“您已经决定了吗?”

  他原本以为会要好几年,至少等自己大学毕业,或者更久。

  他甚至以为这只是情人之间的逗弄,不过是空白支票一张。

  “你愿意吗。”

  “我……不,能靠近您本身就已经很满足了,”南忆说,“但您已经打算,和认识三个月的人直接订婚?”

  这超过大多数的常识。

  几乎在问出口的下一秒,南忆便已经想到了答案。

  濮冬泓不用担心那些常人的桎梏。

  他这样的人,是生活里所有领域的领主。

  所以哪怕不签婚前协议,濮冬泓也能笃定所有事态的发展都按他的计划进行,一丝不乱。

  男人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没有立刻转移话题。

  “你感觉到恐惧,还是犹豫?”

  过了好几秒,南忆才抬起眼睛,如实开口。

  “我感觉到……不配。”

  他原本已经脱离他的怀抱,却被拽了回去,吻变得滚烫又泛着微痛,比从前的感觉还要更好。

  南忆从前被纸张划破手指都会皱眉,如今反而犹觉不够。

  他心想,他也许不是恋痛,只是太喜欢和这个人乱来。

  怎么乱来都可以。

  濮冬泓的右手握着他的侧腰,书房里陷入全然寂静,能听得见机械宝石钟的秒针走动。

  他们唇齿交缠着长吻,直到南忆被亲得脸颊发红,才终于分开少许。

  “我已经忍耐不了多久了,”男人附耳说,“哪怕是现在,也想撕开你的衣服,把你吃个干净。”

  “……但我更希望这些发生在新婚夜里。”

  南忆睫毛轻颤,眸色里混着迷惘。

  “你看得出来,我并不是传统守旧的人。”濮冬泓吻着他的脖颈,舌面缓慢地舔了一口,“但新婚夜很适合给你留下烙印,让你彻底忘不掉我。”

  南忆此刻才惊觉对方的用意,整个人感觉无端地猛然一坠,惊惧与欢喜相悖地同时走向极端,他张开唇,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气息进出,如同心绪般起伏又落下。

  “富豪们的结婚与离婚也许都很简单,可以变成家常便饭。”濮冬泓说,“但你要知道,你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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