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只崽趴在门板上,圆鼓鼓的小肚子都被压平了。
林小饱转过头,看向林早,没有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睛。
爸爸,你看见了吗?
我的小短手离门锁,还有一点距离。
我很矮,我还摸不到门锁。
所以,你要教谁锁门?
我吗?矮墩墩的我吗?
林早明明看见了,却还是对他说:“小饱,加油!”
“好吧。”林小饱乖乖听爸爸的话,开始加油,“咦——呀呀呀——”
他趴在门上,努力往上爬。
就在前面!还差一点点!
他马上就摸到门锁了!
加油!
林早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脑袋:“算了,爸爸去搬一把小板凳过来。”
林小饱不肯放弃:“爸爸,相信我!”
“爸爸相信你,再过半年,肯定就能摸到门锁,现在还是先踩板凳吧。”
“好吧。”
他们家东西很多,林小饱专属的小板凳也有五六把。
因为傅骋会一点木工活,平时在修车店里,闲着没事的时候,他就做点小玩意儿。
林早喜欢的手工制品、林小饱专用的小家具,小板凳、小桌子,应有尽有。
林早搬来凳子,让林小饱踩上去。
这样,林小饱就可以面对着门锁,把门锁看得清清楚楚了。
林早在他身后,单膝蹲下,伸出手,指给他看。
“看,小饱,门上有一个把手、一个开关。把手是往下压的,往下一压,门就开了。用力把门推进去,门就关上了。这个你肯定知道,对不对?”
“嗯。”林小饱点点头。
“现在爸爸重点介绍这个开关。开关是旋转的,你先转一下试试。”
“好。”林小饱认真照做。
“真厉害。现在爸爸教你锁门,你看,我们把旋转开关往这边转,注意听,有声音——”
林早耐着性子,先把怎样锁门,跟林小饱讲了一遍,再演示给他看,最后让他自己上手试试。
没多久,林小饱就学会了锁门。
“可是……”林小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爸爸,为什么我要学锁门啊?”
林早摸摸他的脑袋:“万一有我们讨厌的人过来,硬要进来做客,爸爸不在,或者没睡醒,你就可以自己把门锁上,不让他们进来。”
“唔……”林小饱想了想,“可是我没有讨厌的人呀,我喜欢别人来我们家做客。”
“爸爸有讨厌的人。”林早认真说,“爸爸有一些特别特别讨厌的坏人,爸爸不想让他们来我们家。”
“爸爸讨厌他们,那我也讨厌他们。”林小饱马上倒戈,“从今天开始,我也有讨厌的人了!”
“那我们说好了,讨厌的人进来的时候,爸爸一声令下——”
“‘小饱,锁门!’”
“你就马上跑到楼上,把门锁好,怎么样?”
“没问题。”林小饱拍拍小胸脯,“包在我身上。”
林早朝他伸出小拇指:“拉钩。”
“好。”林小饱也伸出小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拉完钩,林早又带着他去二楼,在二楼的防盗门上也练习一下。
林小饱踩着小板凳,站在门前。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扭动旋钮,好像在拧保险箱密码。
轻轻松松,优雅得体。
咔哒咔哒——
对聪明的小饱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林早在旁边监督。
“二楼和三楼的门是一样的,今天先学这两道门。”
“明天爸爸教你锁后门,后天爸爸教你锁大门。大后天,爸爸就教你锁卷帘门。”
“等你全部学会了,你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小饱饱!”
林小饱昂首挺胸,保持优雅:“好的,爸爸。”
*
接下来几天。
林早都在教林小饱如何开关门锁,并且让他反复训练。
为了方便他的行动,家里每一道门后面,都摆上了一把小板凳。
林早本来还想给他准备一个专属武器,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打架是大人的事情,一个三岁小崽崽,就算有武器,力气这么小,也没什么用,反倒更容易被抢走。
所以林早又开始训练林小饱的躲藏技巧。
林早带着林小饱,一起玩捉迷藏。
他躲在床底下、衣柜里、浴室里,等林小饱来抓他。
被抓住之后,他就和林小饱一起,研究为什么会被发现,寻找最好的躲藏角度,让林小饱躲进去试试看。
当然了,除了训练小饱,林早自己也会进行一些锻炼。
他的感冒好多了,已经不发烧了,就是还有点咳嗽和流鼻涕。
没关系,能忍受。
家里没有杠铃,林早为了锻炼臂力,双手抱着林小饱——
举起来,放下去——
举起来,放下去——
林小饱躺得笔直,假装自己是一个小杠铃。
“爸爸……”
“嗯?”
“我觉得你怪怪的。”
“哪里怪?”林早问,“怪好看的?”
“咦——”林小饱皱起小脸,“怪傻的!”
“小坏蛋,你竟敢说爸爸坏话,你完蛋了!”
林早把他抱在怀里,胡乱咯吱。
林小饱使劲扭动,奋力挣扎,却始终没能逃出爸爸的魔爪!
他只能被按在床上,像一条被晒干的小咸鱼,被迫承受一切。
可恶!坏蛋爸爸!
要是大爸爸在就好了!
不对,大爸爸在也不会帮他,大爸爸只会帮爸爸。
要是他肚子上的肉再多一点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会被爸爸挠得痒痒了!
林早白天做饭送饭,整理物资,训练小饱。
晚上等小饱睡了,还要裹着大衣,拿着钥匙,巡视一下家里。
可是那天晚上,从窗外扫过的白光,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的时候,林早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光,是他那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出现幻觉了。
又或者,确实有一道白光扫过,只是有人开车路过这里,车灯扫过他们家而已。
真奇怪。
林早虽然动摇,却也不敢松懈,只能时刻准备着。
至于傅骋那边,林早依旧一天三顿给他送饭。
之前被林早凶了一顿,他现在很听话。
林早送什么,他就吃什么,每顿都吃得干干净净的。
林早还准备了一套干净衣服,从窗口送进去,给傅骋穿。
不过傅骋没穿上,他伸手一提,随便一用力,就把衣服撕烂了。
弄坏了东西,傅骋还挺委屈的,可怜巴巴地望着林早。
好吧,住在家里也不脏,林早也就不强求了。
只是某天晚上,林早临睡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杂物间里没厕所!
傅骋要怎么上厕所?
想到这件事情,他眼睛都睁大了。
他拿起手电筒,赶紧冲到一楼,爬到窗户前,对杂物间里照了照。
奇怪的是,杂物间里竟然很干净。
之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一点垃圾都没有,更不要说脏东西了。
手电筒的光照过,傅骋坐在墙角,手指按在墙角上,嘴里呼呼噜噜的。
好像在作法,又好像在练习什么东西。
林早在心里存了个疑影。
第二天一早,偷偷把窗帘拉开一条缝,看看其他丧尸。
街道上也很干净,除了东西乱了一些,没有脏东西。
所以……
丧尸应该是不用排泄的。
林早这样想着,提笔就把这个发现,写进了自己的《丧尸老公投喂日记》里。